第50章 锋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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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这一击,与必中的斩击不同,是她从未用过的能力,来自圣剑裁决时刻的另一个权柄——锋锐。
这一击将汇聚周围五千米范围内所有的“锋锐”,凝聚为可以媲美传奇级力量的一击,可以重伤史册级,秒杀非人级。
这一击需要超越饱和的灵性和力量,在发动攻击的瞬间,她的灵性必须激发到前所未有的程度;她的力量也必须充足到溢出的程度,只有这样才能凝聚全部的“锋锐”。
这一击有着极强的负面影响,她可能需要用半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能够恢复,但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卡罗尔叼着一排装有恢复药剂的瓶子,仰起头一口气全数服下。
刹那间,她觉得自己体内每一根血管都仿佛要爆炸一般,灵性充斥着她的全身,开始不断地翻涌暴动,将她的灵魂都撑开了一倍。
趁着过量服用恢复药剂短暂达到了超越饱和的状态,卡罗尔迅速将圣剑环抱在胸口,感受身体与圣剑合而为一的奇妙体验。
多出的灵性和力量经她的身体流入圣剑,又从圣剑回流到她的身上,将她的灵魂逐渐撑开,慢慢膨胀,直到覆盖住周围五千米的范围。
卡罗尔一下子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了。
她似乎在平民区和郊外的每个地方,但又感受不到自己的实体。
她模拟了一下深呼吸的动作,然后集中全部的精力,借助圣剑放大的感知能力,开始感受周围的“锋锐”。
树林里,每一片树叶上都生长着倒刺,每一根树枝分叉的尖端,每一棵树干上存在着不同的裂纹,还有那个坠落在地上的废弃工厂的顶棚和墙壁的碎渣;
河流中,鱼虾的鳞片,河床中的碎石,工厂的废弃玻璃以及铁片,还有不知从哪里飘来的陶瓷碎片;
平民区的住宅里,厨房中的刀叉,表盘上的指针,客厅里的桌角,凳子上的毛刺,还有那些睡着的居民手上的指甲,嘴里的牙齿,以及某个居民异常尖锐的下巴;
她几乎感受到了每一样事物当中存在的锋锐。
她能清楚地看到它们的形状,并伸手触摸它们。
这份感知的过程,对于卡罗尔来说或许过去了很久,但对于外面的世界来说,仅仅过去了一个瞬间。
这一个瞬间,卡罗尔触摸了所有的锋锐,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锋锐意志。
“锋锐并非是无法感知的概念,它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每个地方,每一件事物都有独属于它自己的锋锐。”
“锋锐无处不在,它可以在居民区里,可以在河流当中,可以在森林深处,也在我的身体里。”
“我感受到了锋锐的律动,我逐渐理解了何为锋锐。”
“我,即是锋锐!”
卡罗尔的灵魂瞬间收缩,带着所有的锋锐回归到了身体里,与圣剑融为一体。
她浑身散发着蓝光,一举一动都充斥着锋锐之感,仿佛呼出的气息都能够斩断空气。
来自深渊之子的咒言,更是在还未靠近她的瞬间化作虚无。
卡罗尔紧握双手,置于胸前,高声宣读道:
“我,卡罗尔·休,以圣剑裁决时刻之名义,以自身躯体为载体,凝聚所有锋锐之意志,挥出极致锋锐之一击!”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无数锋锐意志化为实质,出现在她紧握的双手当中,汇成一柄虚幻的长剑。
森林里,树叶变得光滑,树枝的分叉消失了,树干像是被打磨过一样,变成了纯粹的圆柱,废弃工厂的碎渣变成了大小各异的光滑圆球;
河流中,鱼虾失去了鳞片,河床中只有数不清的鹅卵石,废弃的玻璃和铁片变成了玻璃珠和铁球,瓷器碎片转变为磨砂质感;
平民区住宅里,刀叉失去了尖刃,表盘没有了指针,桌角变成弧面,凳腿儿上失去了毛刺,睡着居民牙齿和指甲瞬间消失,某位居民从尖下巴变成了圆下巴;
一切锋锐都汇聚在卡罗尔手中,此刻的她就是一个移动的“锋锐”概念产物。
她挥动双臂,将手中握着的剑尖指向深渊之子。
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和额外的效果,这堪比传奇级力量的一击,蕴含着所有锋锐意志的一击,朴实无华的命中了深渊之子,在它的体内游走、流窜,随后炸开。
透过眼镜,杰西卡看到那只凳子毫无征兆地一分为二,裂口极为光滑。
紧接着四条凳腿儿齐刷刷地断掉,整个凳子瞬间变成了六个大小不一、形状不同的木头块,散落在地上。
可那六个木块似乎没有完全失去活性,它们开始延伸出难看的黑色黏液,试图与其他的部分粘连回去,变回一个完整的凳子。
卡罗尔的这一击,似乎没有完全击碎这个凳子。
就在这时,杰西卡又注意到一个细节:那六个长着嘴的木块当中,还存在着密密麻麻难以数清的尖锐条纹,正不停地游走,那似乎就是锋锐概念的具现化形象。
“噼啪”
杰西卡耳畔仿佛出现了物体裂开的声音,眼镜中的木块上也多了一条明显的裂缝。
“噼啪”
“噼啪”
“噼啪”
裂开的声音不绝于耳,木块上的裂缝也越来越多。
这些裂缝逐渐延长、交织,每一个深蓝色的木块上都密布着渔网状的裂痕。
“嘭”的一声闷响,六个木块沿着裂痕完全炸开,化作六朵难看的烟花,木屑落了整整一地,堆成一座小山。
那些锋锐的概念在烟花爆炸的瞬间,以杰西卡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回到了它们来的地方。
难听的啼哭声消失了,晦涩难懂的咒言消失了,深渊之子的碎屑刚好填满了工厂地面的那个深坑,危机终于被解除了。
卡罗尔身边闪烁着点点蓝色的星芒,她只觉得浑身一阵脱力,双腿一软就要摔倒在地上。
好在蓝色星芒及时组成一柄薄薄的圣剑,让她得以支撑着身体不至于倒下。
杰西卡忙拿着几支恢复药剂冲向卡罗尔,没去管还在脚手架上的杰森牧师。
那个叛教者也没有机会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