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林花落了春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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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龙涧,位于落凤山以北,近长江,西为青山,东为舟山,两山并夹流水,传说有白蛟由此涧入江闻名。
白龙涧两岸是大片桃林,此时桃花谢了满地,沿着水流向上,有一潭,深不知几千尺,潭面无风。潭边有匆匆熄灭的火堆,应曾有人在此简单疗伤。再往上,两边是高高的灌木,已被踩踏无数,省去了周边老农几年的开垦。再往上,隐约有打斗声,原是玉麒麟逃走后,有高手使出万里追踪之法,跟着来到了这白龙涧,发现水流源头,竟然还有一只母麒麟,似在巢穴产子。
众人见状,无不眼红,这可是上古神兽的幼崽,若是能驯化,那便是集天地运势为一身,鱼跃龙门,只是时间问题。众人见两只老麒麟,一只重伤不起,一只虚弱无力,便转了心思,想要生擒。这心思不起不要紧,现在活泛起来,在场的十多名英雄好汉,可就不好分配。
“诸位,某躲避抓捕多年,幸得霍家军长官镇北大将军赏识,苟活至今,现将军受伤,需要这玉麒麟角和精血入药,诸位再分得我一只断角,二十滴精血,某便离去,不再参与。”
赤髯公抱拳率先说道,此时他甲胄破损,斧刃微卷,气息紊乱,显然连续几番大战,已几乎耗尽功力。
“这麒麟才能有几多精血,我们十数人在场,你开口就是二十滴,更别说还要麒麟角,简直痴心妄想,我劝你就此离开,之前斩获的断角便拿去救命,再斗下去,不仅救不了大将军的命,怕是你自己,也要搭进去!”
“识相的就走吧。”
“孔将军,我徒虽然说话不中听,却也是事实,现在里子面子都给你,老夫再允你三滴精血。”
说这话的,是一老者,身披黑色斗篷,白发无须,面色红润,袖中藏着一对九阴白骨爪,身后两徒弟,正是韦氏兄弟二人。
赤髯公面露忌惮,此人武功深不可测,倒不是老子怕他,只是这几日有些脱力,正在犹豫之际,一老者持双剑向前。
“你凭什么做主给他精血?依我说你现在就离去。我夫妻二人同去同归数十年,没想到在这白龙涧折了一人,今日我要带走这麒麟日日折磨,以慰我夫人在天之灵!”
“你这算盘打的,当我们白痴么?”一名青年书生站了出来,“如今有人想麒麟死,有人想它活,无非是利益分配问题,不如由我们白鹿书院收养这一窝,待再产,挨个给各位送去一头如何?”
“那就坐下谈谈分配之事。”一黄衣中年人站出来说。
“老夫觉得,天材地宝有能者得之,在场还是有太多滥竽充数之人。”
一名高大壮汉,上身赤裸。“不错,你们几个本来就是炮灰,有什么资格与我同席!”
人群中有几人目露绝望:“我们也是出了力的,只求分得麒麟巢伴生药材,不求麒麟宝贝!求大侠放过!”
赤髯公对着韦氏师徒,道:“天鬼老人,赫赫有名,不知方才之话可还算数!”
天鬼阴测测的笑道:“当然,我可保你退场,不过此时,先清场吧。”
只见他大鹏展翅,袖口鼓起,飞到二人头上,双爪对着头颅按下,二人尚未反应,就被吸成白骨。天鬼老人一脸满足,四下搜索下一个目标。
“逃,快逃,把麒麟幼崽的消息散出去!”
一瞬间就有三人分开逃窜,但见书生开扇扔出,一个横切,便有一人人头落地“就这武功,真出力的话早死了。”
一人被黄衣中年人拦住,只见他收拳,吸气,出拳,一拳轰到那人胸口,之间那人胸口塌陷,后背映出拳印,当场死亡。
再有一人往赤髯方向逃走,赤髯抬起开山斧,狠狠下劈,风云变色,那人绝望闭眼。
突然仿佛有人倒地,那人睁眼,发现自己竟然没死,回头看,却是韦笑被一分两半。赤髯抓起那人往天外一扔“给爷爷滚远点!”
“孔卓!你还我大哥命来!师尊为我兄报仇!”残翼蝙蝠韦妙眼睛通红,怒斥道。
“我尊你一声将军,你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天鬼老人踏步向前,鬼爪泛起幽色的光芒。
其余几人见状,不约而同的停手,书生抱手,似笑非笑,双剑老人趁机打坐恢复,黄衣中年人目光闪烁,似在犹豫,壮汉一脸鄙夷,满不在乎。此时都想做黄雀,也深知黄雀之后,还有童子的弹弓。
“爷爷纵横江湖数十载,杀的人也不少,但都杀的一个心情畅快,你们三算什么东西,跟爷爷讨价还价,真当爷爷能信你?老鬼,今天看看你的头铁,还是我的斧头锋利!”
天鬼出手,风驰电掣,瞬间来到赤髯身后,伸出鬼爪欲袭其首,眼神暗示徒弟出手,韦妙也不用说,七七四十九道银针顷刻间甩出,封死赤髯退路。
别看这汉子五大三粗,此刻危急关头却十分冷静,欲除这师徒,必要攻其弱点,以伤换死,减员之后再以搏命之术逼退天鬼,方有一线生机。
想到此处,竟不顾天鬼攻击,横立斧面,以挡暗器,全力向韦妙撞去。
韦妙心中大定,二人相距五六米,绝无可能硬吃师尊一击,还有余力杀我!我且后退拖延即可!
不对!他怎么没被拦下!
一面斧头,从视线逐渐扩大,韦妙冷汗直流,已经无法闪躲,只能双手硬接,瞬间双手被砍断,但也争取到了时间空间,这一斧的余威劈在其腹,鲜血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