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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耀的电弧，碰撞的火星，狭小的工房里此刻紧锣密鼓。

还剩不过十分钟，选手就要上场了。

此刻机关格斗的维修技师们忙得热火朝天，除了某个战战兢兢端坐椅子上的少年。

面前的大老板唾沫飞溅，用唇枪舌剑刺激这个无助的少年，然而，在商讨这是否罔顾劳动者意愿前，发生在与两人之间的事情并不复杂。

“于连，你上，今天就由你来打苏傩。”

少年肤色苍白，蓬松茂密的黑发被举止粗鲁的老板摇晃的像浓厚的乌云，但依旧面不改色，甚至像条咸鱼。

“小子，你是技师，你是知道那瓶灵质基液有多贵的，还有成本、人力，违约金啊，我可不能输啊！”

于连叹了口气，啧了一声，想到这外强中干的老板要发不出薪水，像个热锅上的蚂蚁跳舞，既幸灾乐祸他的凄惨下场，又难受自己的钱包空空。

诚然，他做这份兼职，是喜欢机关格斗的，身披外骨骼机械的斗士在八角笼里激情互殴，打的对方摧筋断骨、血流成河，但这也仅限于观众。

“于连，你也不想家里人因为你丢失客户吧？”

“……行，得加钱。”

“成交。”

就这样，于连接过老板的参赛ID卡，决定临时加班，做一次代练。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内，让一个素人，参加如此高强度的竞技对抗，显然不太合理。

不过，于连是有办法的，或者说，一种更高效且化繁为简的手段。

就这么短短十分钟，他便调整完毕，

毕竟是他所擅长的领域，这个十七岁的少年，出生于蜃楼这座前沿城市的工坊里，汲取机械血液与难得的神学造诣成长，是工龄十年的老技师。

深吸了一口气，脑海中临阵磨枪，演练自家在逃选手的拳击技术。

穿过热火朝天的工坊，于连坐到了一台破旧显示器前，本想观摩一下对手的装备以及流派，却突如其来插入了新闻。

画面中受害者死相凄惨甚至有一丝诡异，透过临时直播的不良马赛克，能观察到支离破碎的身上竟然被诡异的结晶与奇妙的开花植物填充。

虽然非自然死亡在这座城市屡见不鲜，暗杀、交火，但像这样残忍的近乎艺术的死法，还是头一回见。

“嘿，这不是你家的选手吗，于连。”

红鼻子的老矮人走到显示器旁，指着死者武斗服上的二维码，抚摸着下巴如同钢针的胡茬。

“死的这么奇葩，是遇到了异端了。”

老矮人坐到了于连身边，信奉技术之神的矮人们虽然严苛固执，但遇到年轻有资质的孩子意外的好打交道。

矮人开了瓶啤酒，递给于连，于连也并不客气，除了解渴降温外，啤酒算是比较干净的水源。

“异端到底是什么东西？”，于连问道。

“不知道，我要是遇到这群玩弄灵魂，与魔鬼交易的人，哪还能像现在这样潇洒。”

矮人像是自讨没趣的啧了声，起身重新加入工作。

倒计时结束，通道的绿灯亮起，选手也该入场了。

直到最后，于连才想起，他要面对的是怎样的对手。

八角笼另一头，放出了经过无数基因增幅如猛兽般的高大力士。

附加一身武装到牙齿的纳米态外附格斗表层相比，妥妥的绞肉机。

与之相比，于连显得有些寒碜，以至于引起现场浪潮般的嘘声，质疑声。

“老掉牙的纯人类，搞得的那么寒酸，也配上场。”、“可恶，又给操盘手骗了。”

不到一会儿，场上就飘起如同鹅毛大雪的票据。

与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不同，于连体内未曾装有信息元件，连一个终端接口都没有。

所以无需调试繁复的辅助脊椎以及外置神经接口等等，保留简单的交感传递，剩下的就交给纯粹的机械了。

这正是他能化繁为简的秘诀，当然，当然，对于机关格斗来说，还是过于傲慢了。

很快，在铃声敲响时，他就吃到苦头了。

外号森蚺的苏傩，以极夸张的反人类臂围，加上能调整完美出拳角度的外骨骼，催生出了角度刁钻，暴风雨般的鞭拳与刺拳交响曲。

狂风骤雨下，于连显得像一叶扁舟，倚靠厚重的旧式液压传动外骨骼，苦苦支撑着。

简单的东西皮实，这条铁律依旧适用于他。

但仅靠他不成器的陪练经验，可做不出完美防御的抱架。

百密终有一疏，在观众们的呼喊声中，第一回合的一分五十九秒时，苏傩就破了于连的防，狠狠击中着甲部位稀疏的心脏部位。

“NICE，切他中路，苏师傅。”、“退出这个舞台，小子。”、“一回合挂了，我就发了。”

……

现实与言论的双重暴击下，少年屈膝半跪，原本苍白的肤色愈加没有血色，嘴角溢出一缕血水。

这并不符合决斗的倒地技术要求，既争取不到休息时间，也不是好的迎战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