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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斯低头注视水晶球的一瞬间，于球体内看见了自己。

里面的他也是低着头，但注视的是一面黑色的镜子。

意识轰地一下突破层层玻璃，降临到球体内的自己身上。

现在，手中的玻璃不再是黑色的。

他看见了里面的景象。

在镜子里，明斯进入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这里前前后后都是白色的雾气。

很像是他曾经见到另一个自己的世界。

不过这一次，明斯是透过镜子看到的。

感觉十分不真实。

镜子里的画面在移动。

白雾由浓变淡，又由淡变浓。

他似乎走了很远，又似乎没有离开原来的位置。

又过了许久，明斯眼前豁然开朗，白雾如同冰雪般消融。

他突然在镜子里看见了自己。

不过这次的自己是待在海里的。

镜子中的明斯身穿着复古的礼服套装，双眼紧闭，躺在海底。

只有头发时不时地随着水波流动。

一些只有在海底还会出现的奇怪生物偶尔靠近明斯，却会在距离他一米远的地方折返。

海底非常黑，几乎没有光亮，但镜子可以清晰地展现出黑暗中的所有细节。

过了片刻，海底的明斯突然动了一下。

他睁开双眼。

眼中满是迷茫。

当他意识到自己处于水里时，立刻慌乱起来。

他四肢不断地挣扎着，可是身体却无法离开海底。

只有一串串气泡，从他口中冒出，带走所有生机，离开海底。

海水倒灌入喉咙，挤进肺泡。

海里的明斯面色越来越痛苦，他的挣扎越来越微弱。

最后，抖动的四肢安静下来。

他死了。

过了几分钟，海里的明斯再一次睁开眼。

这一次他眼中不再是迷茫，而是恐惧和痛苦。

他再一次挣扎，却再一次被淹死。

然后是往复循环。

寂静的海底，仿佛变成了炼狱。

但事情并不是一成不变的。

在死了十几次后，海里的明斯睁开眼的第一时间终于不再是挣扎。

他先是用尽全力屏住呼吸，然后在自己的身上摸索着。

他感受到自己的躯干似乎被什么压着，让他无法挣脱。

海里的明斯摸索了一会儿，终于发现胸口有一个非常重的布袋。

他艰难地抬起头，黑暗中似乎也能视物。

双手凑到胸口，艰难地解开礼服上衣的纽扣。

他终于在里怀摸到了一个银色的钱袋。

钱袋鼓鼓囊囊的，从轮廓看，里面应该装了类似硬币的东西。

钱袋口被系得很紧。

海里的明斯尝试移动钱袋，可是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没办法把压着他的钱袋挪开。

时间推移，海里的明斯再也憋不住气息，猛地张开嘴，吐出几个泡泡，然后又一次重复了之前的死亡过程。

等他再一次醒来，立刻屏息摸向钱袋。他没有再试图推开钱袋，而是试图解开里怀和钱袋连接的绳子。

解了一会儿，他突然意识到，就算解开钱袋连接衣服的绳子，他也推不开钱袋。

小小的钱袋，压在他胸口，就像压了一座大山。

海里的明斯转而尝试解开钱袋的封口。

这一整袋的钱币他搬不动，那他打开钱袋，一点点将里面的东西搬出来，总可以吧？

当然，明斯也怕自己连一点东西都拿不动，可是窒息的痛苦充斥整个大脑，他已经没有精力去想其他。

又死亡了一次，他才解开钱袋扣，立刻伸手想要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钱袋里面真的装了钱币，他也能拿动。

明斯立刻一片一片地向外扔金币。

终于，在扔到第五枚的时候，明斯的身体突然松动了一下。

他竟然开始上浮了！

海里的明斯立刻翻身，试图向上游。

他一边游一边继续往外扔金币。

中途，他又因为空气不够死了一次，但好在尸体并没有重新沉入海底，而是在海水中原地漂浮，只是偶尔随着水流起伏。

这样折腾了不知道多少次。

后来，海里的明斯都已经死麻木了，可以做到刚睁开眼立刻就往上游。

直到他终于突破水面，成功吸到第一口空气，反复死亡复活的折磨才停止。

他抓了一把金币正想往外倒，却发现离开海底的金币似乎恢复了正常重量。

他环顾左右，很快看到了黑夜之中灯火通明的陆地，连忙本能地向着陆地游去。

越是离开之前的地方，他的身体越是轻松，一口气游了小几十公里，竟然都不用休息。

身体越发轻松的感觉让他越来越欣喜。

终于，镜子中的明斯一脚踏上了海岸。

前方就是一个小镇，虽然只有零星灯光，但也说明这里有人存在。

明斯连忙将另一只脚也从海中拔出来。

可就在这一瞬间，他脸上的表情突然变了。

从单纯的喜悦变成了阴沉。

他盯着小镇的目光也逐渐变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