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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拎着大袋子的差役，突然走到李玄身前，小心翼翼的递了过去，袋子里赫然装着八九个人头：

“李都头，我还带了几个私货，你看看……”

那个差役脸上写满讨好的笑容，希望李玄收下这几个人头，混在官府的人头里，好卖给西门大官人。

这生意李玄也做过两趟，跟下边的差役五五分账，四两的人头钱，给差役二两，剩下的揣到自己兜里。

一回就是十几两银子，足够一家子非常富裕的过个一两年了。

李玄盘腿坐在马车上，眯着眼睛，装模做样地问：“来历干净不干净啊？”

一听有门儿，差役赶忙接着说：“干净，绝对干净，都是这个月饿死或者冻死的，我在乱葬岗捡来的人头，没人会追究。”

现在已经入冬，今年的冬天冷的厉害，再加上是大灾之年，饿死的冻死的就更多了。

李玄接过袋子，打量着几个人头，又伸手在袋子里扒了几下，随口问道：

“不会是刨了人家坟头后，砍下来的人头吧，这可是要遭雷劈的。”

差役赶忙连连摆手，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哪能啊，现在乱葬岗上那么多死人，犯不上。”

李玄把一颗少年的脑袋拿出来，扔给差役，差役赶忙接过这个脑袋，捧在手里。

“下次招子放亮点，这种小孩的脑袋可是不能掺进去。”

说完，李玄把袋子打开，倒在马车之中的大铁笼子里，里边装的全是人头。

“谢谢李都头，谢谢李都头。”

差役赶忙道谢，接过李玄扔出来的袋子，然后把手中的人头扔的老远。

现在是冬天，一趟可以送一百多个人头，攒的比较多。

而其他时节可就不一样了，要是天热一点，稍微放几天，这些人头就招苍蝇，还臭的厉害。

马车一路缓缓前行，最后停在了西门大院跟前，眼前红漆琉璃瓦的府苑高大的厉害，彰显着西门大官人的实力。

门房认得这是县衙的马车，所以赶忙开门，直接就把马车放了进来。

正在县衙的差役，跟西门大院的账房先生交接人头的时候，李玄看似无心实则有意的问起一旁的下人。

“唉，你们西门家，供奉的那位是什么，你见过吗？”

那个下人摇了摇头，继续给李玄倒茶。

“李都头说笑了，那龟大仙我都没怎么见过，在说了，东家不让往外说。”

李玄看了一眼那个下人，是个十五六的小伙子，长得倒是也算是机灵，他直接递给小伙子一两银子。

一看到银子，那小伙子立刻眉眼就眯起来，心思也活络了。

“都头，龟大仙经常睡觉，看起来像是个正常的老头，除了眼睛还跟乌龟差不多，其他的地方跟人已经没什么差别了。”

化形完整，这就意味着修为不低啊，虽说乌龟不擅长战斗，可想赢乌龟也不容易。

“那原本龙衙内遇袭的时候，他怎么没去啊。”李玄端起茶碗，盯着茶沫子，实则竖起耳朵认真听着。

“都头，本身龟大仙就经常睡觉，我们东家跟县衙关系虽好，但也没好成这个样子，那天也没敢叫醒龟大仙，再说了，这不是见不得光嘛。”

对于这些强大的妖怪，按道理，镇魔司都是需要镇压清除的，是大景王朝的敌人。

可是镇魔司的人手是真不够用，最多只能设置到州府一级，下面的县衙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很多的县衙都选择了供奉“大仙”，来获得一方平安。

像道丰县这种靠着黑风山的，隔三岔五还得给山上的各位大王，送上一些死刑犯或者灾民。

这些东西都不能拿上台面，只能暗地里进行，镇魔司对于这些很多时候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不是说太过分，镇魔司也懒得管。

这回龙衙内出事，为了让龙衙内一干人等显得英勇些，也是拿出了那些大仙当垫脚石。

本身是过去救龙衙内的，现在已经被打成了武直同党，反正死无对证，而且他们是妖怪。

“你家主人还与其他大仙，有打过交道吗？”李玄放下茶碗，磕着瓜子。

“这个……”

那个下人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一二三。

“哼！”李玄冷笑一声，拿出了一两银子，放在桌上。

“李都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下人还在推诿，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那银子。

李玄又掏出三两银子，放在桌上，那个下人这才照单全收，表情也跟着欢喜起来。

“这多不好意思啊，不满您说，黑风山上的七位大王，多少都跟我家主人有些联系。”

“哦？你家主人拿什么跟那些兽王交好？”

大灾之年还能抓些灾民，可是正常光景，可没这条件，李玄有些好奇。

“都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