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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打折。”

裴书臣将外套收回到肘弯里。

“我只是想见见你。请你吃个饭。”

她唇角慢慢扬起来，又被她压下去，“饭已经吃过了，你来晚了。”

裴书臣敛眸，盯着她，抿紧唇，“嗯。”

繆云归语气里透着逗弄，“嗯——？你真是连争取都不争取一下。合着我白出来了？”

“喝茶怎么样？”闻言，他急着找补。

“睡不睡了啊？”声音黏黏糊糊，他听来是女孩子撒娇。心里好受点儿。

“……”他臊眉耷眼的，她马上扬起眉。“其实……也不错。附近就有一家茶楼，晚上还有戏听，可以去瞧瞧。”

茶楼距离佘家胡同不远。繆云归没让他开车。两人走着到‘茶天下’已经快十一点了，完全沿用古建筑的设计风格，顶天几根金丝楠木，辉煌气派。“你居然喜欢这些？”裴书臣整理好心绪，问她。繆云归后背贴近圈椅背，喔成鸡蛋的嘴唇角往下滑。看他。“没见过嘛。”这是真话。

繆云归拍掉手上的糕点渣，吞了口茶，回身正视他。“说罢，你今晚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不会只是来请我吃饭这么简单的吧？”她压低嗓音，把杯中茶叶捻进嘴里，灯光从她背后打过来，连脸上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捏紧指尖，不敢直视她。“我要结婚了。”

繆云归能感觉到茶叶在口腔中被牙齿撕断，一股苦味在舌尖晕开，她眼睛发直，胸口上压着一大块石头，心脏‘怦怦’乱跳，宛如等待胸口碎大石的技人。

“然后呢？你想让我领悟出什么？”繆云归腰杆挺硬。“祝你新婚快乐？还是让我立刻带着我的人滚出荆州？给你做新婚礼物？”她的声音冷硬，目光都一瞬间变得尖锐。

“你——”

裴书臣完全搞不懂她的脑回路。眼珠子茫然无措的转，“啧，错了。”他马上就后悔了。裴纪然是个馊主意大王，前两天兄妹夜话时，她告诉哥哥，想办法让女方意识到如果再不出手，人可能就变成断线的气球飞走了，或许能让关系突飞猛进。看这根本就是个谬论，在繆云归身上根本就行不通。不灵验。

“看着我——”

她音量陡然增高，周遭的戏声不弱，但仍旧使整场戏楼的顾客频频往她们这里探首，裴书臣颈动脉充血，额上汗津津，“你结不结婚跟我有关系么？裴、书、臣，你太把你自己当回事儿了。”她数着他，连气都喘不匀，摆摆手，将茶壶里茶水尽数倒进杯子里，握着壶巴儿的手发麻，水打出‘哗哗’的响声。裴书臣试图去抓她的手臂，但她一瞪，他就不敢动了。

“是裴纪然。”他告诉她只是个玩笑。

她把茶水一口闷了，背脊重新靠进椅背，饶有兴趣，看他。笑。“我不是小孩儿。我也不吃回头草。我早就告诉过你，咱们俩没可能了。”

裴书臣目睹她变脸的全程，几秒钟，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原先那张怒不可遏的脸换之是现在一副苦口婆心。

“你不拒绝我见你。”裴书臣板着脸，目光榷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