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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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公去世了。据说是突发心疾,还没等到请来大夫就猝死在了床上……临死前,还一直喊着赖惊涛的名字………
他在坐船回狂澜岛的路上,一直在想,三叔公那样一个洒脱从容的老头,好像对生命里的一切都能看得开,对一切苦难都能笑出来,最后竟然死于心脏梗死………这个事实,真是叫人有些难以言明的悲哀。
同时,他也承认,三叔公才是这世上比他更爱赖惊涛的人。所以,在其临死前,除他以外的所有亲人都围在其身边呼唤着其之名字时,其却还心心念念地念叨着一个死了已经有九年的人吧……
……
雪花跟着他一路飘零回家。在他回到狂澜岛的时候正是冬季。
已经成长为14岁的少年的赖银发穿着厚厚的棉衣在港口翘首期待,脸颊被冻得红红的,而那一看到他坐的船出现在视野中时就两眼放光的样子,叫他一度想起在老家沙滩上等着赖惊涛回家的自己。但是,他确定自己没有赖银发那么像只小狗,热情到冬日的冷空气都被其哈成了白汽,那张嘴从一见到他起就没怎么停下来过,即使他从头到尾都没怎么搭理他………这家伙就是记吃不记打,好像当年根本没被他吊房梁上打过,和睚眦必报的他简直是天差地别的兄弟俩。
他回来后并没有先去向帮主报到,而是先去了三叔公的灵堂祭拜。等到了灵堂,赖银发才终于不叽喳了。他给三叔公守灵。晚上,慕漪涟亲自送来了饭菜,问了几句他近期的状况,他都没有回答,只说葬礼结束后就会离开。没有回应她的关心,同样,他也不会多问她和覃雨的事。这就是他能在这个家里保持平静的方法。
他一天都没怎么吃得下去饭,后来在二婶母的劝说下才勉强多吃了几口。如今,他唯一还能听的进去的也只有二婶母的话了。而二婶母年纪越来越大,脑子越来越迟钝,又能和他说上几时?深夜,夜寒人寂,在灵堂里守灵的人只剩下他和赖银发、琼娘三兄妹后,赖银发终于忍不住问他——
“点解要离开?【为什么还要离开】”
“……”
“我究竟边度惹咗你,点解你咁憎我?【我究竟哪里惹了你,为什么你这么讨厌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