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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伯数字最早于唐朝自印度传入中国，但是直到明朝，数学家程大位在《算法统宗》中详细介绍了阿拉伯数字的使用方法和计算规则，才使其在我国推广开来。从此以后逐渐取代了汉字数字及其他数字系统。

而在北宋年间，人们的计数方式常用有两种，一是汉字数字，便是一二三、三百四十六、五千七百一十九，这样不仅读写麻烦，计算时更是对应着一套繁琐的步骤。耗时不说，还容易算错，当然了，像晓九那种天赋异禀的除外哈。另一种计数便是甲骨文数字，相对汉字数字计数法，这种计数倒简洁一些，区别于阿拉伯数字的是，它没有数字零，也并无在左右纬度拓展的进位制。十有十的类独体字的写法，百千等整数也以独体字标识。那么如果想表示200怎么办？古人会用一个上下结构的象形字表示。即上面绘制“二”，下面加上百所对应的字符，形成一个新的数“字”。计算的工具有算筹和算盘，虽然在当时很先进，不过这些工具都被高端人才所掌握。

等王小楠在教员们的帮助下，将她的大钟搬进教室，听与讲的双方皆是被吓了一跳。小楠是没料到来了这许多人，黑压压满厅堂；台下的听众则是没见过座钟。有的人向卫大匠投去询问的眼神，卫兴自然是不知情，他自己还伸长脖子观瞧呢。嘴上一边怪着沈括，如何不早些来占位置，害他都看不真切。沈诚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翻白眼儿，妈呀！咋啥话都让你说了呢？辛苦的都是自家少爷。要问为什么来了这许多人，还是何教习的功劳。自从上次的例会上，把王带来的新奇知识略提了一下，各个主事人那都是多有影响力的人啊！回去后在司里与人一说，许多人便来了兴趣；另外，岛上却有许多买卖和管理类工作需要用到计算和统计；再加上原本就要来上学的孩子们；甚至传言，连姜婆婆都说了，老身得空也去学学的话头。好家伙，开了岛上最大的堂屋，人还坐不下呢。王小楠扫了眼，心想这大堂要是设计成阶梯教室多好，这会儿坐在后面的人恐怕看不到前面，一会儿得把模拟表盘给后面多发一些。此时，靠后的观众可谓各显其能，有垫好几层坐垫的；再后排干脆就站着；再往后，就站在凳子上。充分演绎着一个现代流行词——内卷。

王小楠手心冒汗，瞥见角落里的妙音向自己比划着，大概是加油打气的意思吧。深吸了两口气，举起手掌向下一压，全场安静。

众人见讲台之上。教习拿出两根打了许多结儿的绳子。“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叫布勒布勒的部落，那里没有纸张、丝绢和笔墨，人们以打猎和采摘为生。有一天，人们要推选一位族长，可谁能当呢？自然是狩猎和采摘最多的人。萨满拿来记事的绳子。你们看，格瓦小组的绳结中记载了某天打加回猎物几只，另一根绳则记载了另一小队的收获。有了数量便有了比对。这绳结就代表了数字。当然，我们今天相较遥远的部落时代已然进步许多，有了笔墨纸砚，用文字不仅可以记录数字，还可以将曾发生的历史事件描述的详尽分明。然而，试问在座，几人擅长术数，提及账目、财务等事，是否觉得繁琐头疼？”渐渐的，小楠也不在意堂下有多少人了，只专注于在讲题中延伸前行。终于说到阿拉伯数字，她将多种计数法对照着书写在黑板上，带着观者一起朗读。初识了数字后，开始对比不同计数法在实际计算中的异同：算术水平中等偏上的姜五妹、织渔网的樊小明，同时出现在讲台上，一人一支是石灰笔。

其实这两天王小楠已给小明同学开过小灶。刚学会新式计算的小明，虽然还不是十分熟练，倒也对加减乘除的算法规则了然于胸。当着众人的面，王小楠给两人出了几道计算题。姜五妹和樊小明泾畏分明的站在了大黑板两端，开始演算。

五妹采用原来的汉字计数法，并熟练的使用算筹开始了她的演算，少顷便将结果写在黑板上，得意的看向另一边。不料，人家小孩儿早就坐在讲台上，嘴里叼着根草等着她。台下有精通数算的人在同步计算，两人得数都没错，不过这樊家的小孩才多大？居然比姜家已及笄的女孩儿算得还快。晓九九自然是早早知晓答案的，所以便有时间观察计算过程。这小明使用的计算过程十分简便，并非五姐学艺不精，而是这新的算法优异许多。如果自己今后用此算法，岂不是亿万级的数算也不在话下，心中笃定，更是侧耳倾听。

这时，底下有人道：“此题并非现场所出，我看理应随机出题，请这二人现场算。”

小楠早料到有这招儿，就是怕提前漏题作弊，于是马上爽快答应。伸手从五妹带着的得力笔记本中撕下一页，看的五妹呲牙咧嘴地直肉疼。小楠三两下折出一只纸飞机，向观众说：“我这只纸鸢飞到谁的手里，谁便出题目。”众人眼光追着纸飞机绕啊绕的，直飞到中间靠后才下落。一个20几岁的姑娘拿到飞机，满脸兴奋，谁知这姑娘却半天也不说话。大家催着说，出题呀，别琢磨那纸鸢了。卫兴回头一看，这不是工坊有名的事儿精，没事儿缠着自己总说要改这改那的姐儿吗？急忙转过头来，将身子蜷了蜷，麻烦~退！退！退！

“对哈，我还得出题呢。”姑娘反应过来，慢悠悠的说：“嗯，26851乘以254，再加上3654减去6987，得数再除以63，最后结果为几？”此话一出，一干账房来人都听傻了眼，这也太难为人了吧？姜五妹拿着算筹的手有点儿出汗，这是数字大，步骤多的联算啊！不过，哎，算吧。小明把听到的话以阿拉伯数字结合运算符与小括号儿的形式在黑板上写下来，光这列式的速度就比旁边的五妹快了不止两倍。接着就是按部就班的列竖式、完成计算。其实数字大小在他这里倒无所谓，只是一再重复步骤就可以了，因为不太熟练，这个算式花了他五分钟时间。当他将正确的得数写上去，又仔细检查一遍计算过程后，一回头看见大家都盯着自己看。脸一红，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又过了好一会儿功夫，五妹也写出了自己的结果。

王小楠走上台总结道：“各位请看，这两种算法都可算的结果。只是一个不借助算筹、算盘，笔算甚至心算也可操作复杂算式。列式表达更加简洁，计算过程也简单方便，关键是不难掌握。那下面呢，我就给大家讲解这过程是如何进行……”这一讲，半个多小时辰便过去了，中间找了几人上去练习演算。小楠也就这算题给了一些反馈。喝了两口水，老师这活儿可真不好干啊，说话说多了连脸都累。“下课！一刻钟后，开始讲这个。”小楠指了指身旁的大座钟。话音一落，自己赶紧找了把椅子一瘫。

一时间，许多人活动手脚；有人趁机去解手；座钟周围呼啦啦围上两圈儿人，一个道士模样的家伙伸手就来摸，五妹和何教习见状连忙拦住。双方刚要争执，座钟传出“当~当~当~”的整点报时声，声音悠远绵长，唬得众人往后退了两步。圈中独留卫兴一人，只见他把面皮贴的更紧了，面露疑惑，这个钟声又熟悉但又与所知金属发声有着细微的差别。贴近那钟壁上去听，周遭一切嘈杂褪去：齿轮转动之声、走针滴答声敲在这匠人的心尖儿上。伸手，不知从衣服上的哪儿掏出钳子、螺刀。恰似那一等庖厨遇见了上好食材。五妹大惊失色，闪身上前使了两个巧劲儿便下了这人的作案工具。晚了的话，这钟过不了课间15分钟，要被大卸八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