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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姐，你起来了？早餐我买来了，小笼包，三种馅的。豆腐脑三种口味的，调料都是另外盛着的，还有现炸的油条，小咸菜。

嗯，妹妹你起的真早。便眯着眼睛，歪着脑袋去洗漱了。

阿姨也起床了，看到桌子上的早餐，呀，舒儿你起这么早？早饭都买回来了。

阿姨你怎么知道是我买的？而不是冰姐？

嘿嘿……因为你冰姐从来都没有买过。

阿姨，人是会变得，也许她从今儿个往后，只要条件允许，她就会去买。

嗯好，但愿如此。

冰姐听到云舒的话，从心眼里更认同这个文武全才的妹妹了，自言自语道，云舒呀，你真是我师也。往后，我还真的该为爸妈做点什么了。

阿姨你看看喜欢吃哪种口味儿，剩下的我吃。

舒儿呀，你和你娘的做事风格一样，周到细心，处处为他人着想。我除了羊肉味儿吃不了，其他的没有忌口的。

阿姨，你真好。

舒儿，阿姨的好从何来呀？

从吃饭忌口这小事，就能反映出一个人的胸襟。

哦……，说来给阿姨听听。

这说明阿姨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的人，你的格局很大。

舒儿呀，我真服了你了，哈哈哈笑了。接着说是的，是我做事的风格，人生苦短，时间要打着算盘计划着用。

你们谈什么呢这么开心？

嘿嘿……冰姐快吃饭，都是三种口味的。

云舒你起的真早，以后姐姐得向你学习。咬了一口，嗯呀，云舒你真会买，这是县城最好吃的一家小笼包。

姐，好吃你就多吃点。

舒儿，昨晚我听了，你的音色特别好听，音域宽广，跨度自然，咬字清晰，发音标准。有点像崔兰田，还有点像魏云，后劲十足。舒儿呀，你的扮相一定会艳压群芳的。一会儿跟你冰姐去看看彩排，以后就留在剧团工作吧。

阿姨谢谢你的好意，我想好了，还是回家陪伴在爹娘身边，等过了风头再参加高考。

妹妹你就留下吧，你既能打武戏，又能唱文戏，声音又好听，文武双全的演员很难找，不能浪费了你的先天条件呀。

阿姨，姐姐，你们看哈，虽然我是艺术学院教授的徒弟，但是我没有真正上过大学，就算我在团里工作，也得不到大家的认同。

也是哈，哎呀妈呀怎么办才好呢？你快想想办法呀……

舒儿说的没错，就算她的能力被认可了，没指标也转正不了。唉，这么好的孩子，演艺行业，文武全能的演员，是万分之一的概率，大部分都是练好了武功，嗓子都会坏掉了。舒儿你先别急着回去，容我再想想办法哈。

阿姨，戏剧可以彩排，人生没有彩排，爹娘独一无二，生命只有一次。我从小就读书，没有好好的照顾陪伴过爹娘，我主意已定，回去陪伴在爹娘左右，好好尽孝。

云舒你先别急着决定，听姐的话再多呆几天？两天总可以吧？

舒儿呀，你爹娘花这么大心思把你培养成才，不是要你守在身边尽孝道，而是希望你能超越他们，走出去，有个好前程。

阿姨，我懂爹娘的用意，可是我就是留下来，又能怎样呢？一年半载？三年五年？能给我爹娘一张满意的答卷么？我没有把握，更没有信心。读书十年磨一剑，我都让他们失望了，更何况这个戏剧人生般的跨越呀？这个时代没有一纸文凭，就等于繁华落尽日西斜。可能我的命就是这样吧，我不忍心再给爹娘带来第三次伤害了。

舒儿呀，还是考虑考虑再决定，今天无论如何都听我的，先别走听到么？

阿姨，我听您的，我明天再走。

舒儿你登上舞台过么？

大的武台没登过，乡村舞台登过。我从十多岁为了挣公分，就参加了村剧团，每逢过年过节都会演出，春节能连续演十多天，我们团会七十多初戏呢。

你都演什么角色？

我给自己的定位是，青衣、花旦、刀马旦。演过秦香莲，《破红洲》的穆桂英，红娘，《抬花轿》中的周风莲，《杨八姐游春》中的杨八姐，姜桂芝，崔氏女，《桃花庵》中的窦氏，《火焰驹》中的黄桂英，《盗仙草》中的白蛇……等等……农村没什么严格要求，敢唱能唱出声来就行。

谁给你们导演的？

没有导演，都是本村的老艺人，你一言我一语，每个人凑点完成的。我的唱腔武戏动作都是我自己做主，但是我不会得罪和影响大家的。他们看着动作好看，听着唱腔也好听，就说你自己定吧。我们还到过泗水演出过，村民热情到把舞台都挤塌了。阿姨，我们这个只是娱乐，没有一点艺术可言。

舒儿今天你一定得去看彩排，听话。一周后再说回家，听到没有？

哦……阿姨舒儿听到了。

咱们娘仨一起走，碗碟的别收拾了，放那儿吧。

嗯好的。

云舒和阿姨，冰姐一起去了排练室，看彩排。

舒儿给。

云舒接过来一看，这不是少国公么？剧本的内容和村剧团的大同小异，场次道剧也都差不多，剧中人物都一样。云舒翻看着自己扮演过的剧中角色李桂兰，这是个大家闺秀，年刚二八，正是情窦初开的美好年华，从头翻到尾看过一遍。

冰姐的穆桂英扮装完成准备登场。云舒被惊艳到了太美了！

县剧团的衣箱太好看了，实在太漂亮了，在云舒的眼里，妆色，头饰，佩饰都是精品，云舒看的眼睛都发光，整个彩排过程，云舒的身体没有动一下，两个小时一个姿势看到最后。

舒儿，舒儿，这孩子太投入了，都听不到我说话了。

拍了拍云舒的肩膀。

云舒转头看见阿姨问，阿姨你卸妆了？

是呀，舒儿，你的每一个字说的都很专业。

阿姨，没有，只是我习惯了这样的表达方式。

你看着彩排的水平怎么样？

阿姨，我不是专业的没资格论长道短，只是有点使横劲。

使横劲？舒儿你说说，怎么个使法呢？

阿姨，本剧武戏多些，演员配置差距太大，达不到一气呵成的效果。剧情已经到达巅峰，演员没有烘托起气氛。冰姐的武打动作，招招致命，刀刀见血，速度与激情并存。如果她真是于杨宗保实战，台上的杨宗保一招就一命呜呼了，别说他有什么还手之力，连招架之心都不敢动。这人别说武功了，连基本功都没有，瞎比划，乱扒拉。整初戏武打动作占一半，冰姐扮相靓丽，唱腔圆润，武打至极，她所有的成绩，全部被没功夫的人给扒拉没了。

舒儿啊，你的见解和我一样，你的戏剧水平已经达到了很高的境界，只是你没有机会来验证给自己看，所以你始终觉得自己不是内行，只是娱乐而已。舒儿，你有导演天赋，更具备演员实力，你学了十年，一个大学生最长也就是四年，何况你洪师傅，把他毕生的所学全部传授予你？文化你有，武功你有，唱功你有，舞台经验你有，唱念做打样样精通，县剧团就没有一个人能达到你的水平。你不要介意文凭学历，你的真才实学，就是你的大学毕业证书。

云舒没有出声，陷入了思考。

冰姐带着妆就跑来问云舒，看着怎么样？能过你这关不？

冰姐，你太抬举我了。

我说的是实话，你看着哪里还需要改动？啊？告诉姐。

云舒陷入两难境地。

给姐说实话。

实话就是……，姐，你真美。

冰姐气的，哼，不理你了。

阿姨嘿嘿嘿的笑了。冰儿呀，我和你妹妹刚才探讨来，你妹妹对你绝对打满分。只是……

哎呀妈，你快说呀，只是什么？

整个剧才得五十分。

因何而得此分？何理由？

因为武打。

啊，是哪个地方的招数不到位？或者是错了？不流畅了？力度不足了？不真实了？

对，冰儿，这些问题都实实在在的存在。

冰也急的像小红娘一样，跺着脚转圈。哎呀，完了完了，明天还得汇报演出呢？这可怎么办呀？啊……

云舒和阿姨，看到冰也的样子，好像还是剧中穆柯寨上的那个调皮捣蛋的穆桂英，漂亮怡人，也不由得为她的执着，求真务实而感动，更重要的是更替她遗憾和唏嘘……

冰姐，我和阿姨给你开玩笑的，你的彩排非常圆满成功！祝贺你，小桂英。

嘻嘻，我就说嘛，这初戏的武打动作，我付出了很大的努力，每一个动作都是精心设计的，每一个步骤都是精心制作的，如果再得不到云舒的赞同，我可就怀疑自己了。

冰姐你，整剧一气呵成，武打流畅自然，唱腔优美绝伦，扮像楚腰纤细，绰约多姿……无一瑕疵。两个字，完美。

妹妹不愧是大学人才，说出话来像唐诗，我爱听，刚才被你和妈吓死了。

阿姨问，这下放心了？安心了吧？

嗯嗯，放心了。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