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白云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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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我?”
“真的是你。”
女孩一脸高兴。见林愚满脸疑惑,她用力擦了擦自己脸上的灰尘。
“你不认识我了啊?我是你同学白云菲啊。”
“你是白云菲?”
林愚思索这个名字,很快脑海浮现出一个人,白云菲确实是他同学,只是初二的时候就转学了,林愚刚开始没想起来。
林愚仔细打量着她,现在的白云菲看起来灰头土脸,也没有以前的精气神了,和记忆里那个骄傲的女孩判若两人。
“你什么也下来了?”
林愚有些惊讶她什么也死了,她比自己还小一岁呢。
白云菲回答:“我来这里已经一个月了。”
白云菲并没有具体说自己什么死的,一把拉住林愚衣袖,有些讨好的说:“老同学,好久不见了,走,我请你吃饭。”
林愚有些不习惯了,他和白云菲除了是同学,好像也没什么交情。推托道:“吃饭就不必了,等会我还有事。”
“哦”
白云菲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林愚也看出来了,她这是有事想自己帮忙,便问道:“你是有事找我帮忙吗?”
白云菲没有犹豫,点点头道:“你和缪宏俊很熟吧?”
“还行吧,什么了?”
缪宏俊不是他同学。比他大10岁,脑瓜子很灵,做小商品批发生意。
林愚初中的时候想赚点零花钱会从他那里批些小商品去学校卖,一来二去就熟悉了。偶尔也会一起吃吃饭。
白云菲可能也在那时候看到他和缪宏俊在一起。
不过缪宏俊已经死了快3年了。
白云菲道:“他在前面开了家饭店。我想过去帮忙。”
“那你找我干什么,你直接找他啊?”
“他不收我。你帮我和他说说,让我干什么都行。”
白云菲姿态放的很低,林愚不知道她这一个月经历了什么。
“你在这里过得不好?”
“嗯”
“过的很辛苦?”
“对,在这里工作太激烈了。”白云菲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说:“我来这里一个月,找了四份工。或许我干的比别人差,干不了多久就被人顶掉了,没有工作,就没有收入,我生活都很难。”
林愚问:“那为什么不去阴间呢?”
段宗永昨天和他说过,人死后,最好的去路是去阴间,那里地方大,机会多。而且去世的亲人也都在那里。也能有个照应。
白云菲摇摇头:“我不想去。”
林愚有些疑惑:“为什么不想去,难道你在阳间还有牵挂吗?”
阴阳界离阳间近,每年清明节、中元节、寒衣节这三个节日,会让阴阳界的人回家看看亲人。如果去了阴间,路途遥远,就没有这个福利了。
“对。”
“什么牵挂?”
白云菲没有回答。林愚也不好再问。
“你在这里没有亲人吗?”
白云菲面露苦涩,摇摇头道:“有就好了。”她家境富裕,生前没吃什么苦,来到这里,失去亲人的庇护,吃了不少苦。
林愚想帮帮她,可是自己已经很久没见缪宏俊的,也不敢打包票。
“这样吧,你带我到缪宏俊店里看看,但我不能保证他一定会收留你。”
“嗯,不管成不成,都要谢谢你。”
白云菲表示感谢。
两人走了10分钟左右,来到一间写着“俊闲庄”的饭馆里。是一栋三层小楼,店里装修有些复古。房顶是6个铁艺大灯罩发展黄色的暖光,墙上是仿白桦林的壁纸与原生态红砖壁纸相搭配。墙边分布的是碳化木的四人餐桌,窗户前是3盆绿植,都长得非常茂盛。整体看起来雅静,明亮。
服务员过来,林愚说找缪老板。服务员便进去叫人。
“你怎么来了?”
没一会,缪宏俊走了出来。看见林愚有些惊讶。或许是想不到林愚年纪轻轻就来这里吧。和生前一样,他一上来就给了林愚一个大大的拥抱。
林愚微笑着回应,“缪大哥,好久不见了。”
缪宏俊生前家里穷,很小的时候就出来闯。白手起家。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所以对同样小小年纪就出来做生意的林愚另眼相看。
见缪宏俊如此热情,白云菲很明显松了一口气。林愚也很高兴。闲聊了几句,便被缪宏俊拉进了包房。
白云菲小心翼翼的跟上。缪宏俊看了她一眼,也没阻止。他和白云菲是认识的,前几天白云菲来店里应聘,缪宏俊看她笨手笨脚就没同意。
林愚替两人介绍,白云菲和缪宏俊也礼貌打了声招呼。
这时候服务员过来,缪宏俊让他叫厨师做几样拿手好菜端上来。服务员应声去了后厨。
“缪哥你身体一直很好,不知道你是怎么死的?”
等服务员出去,林愚问起心中的疑惑,缪宏俊的葬礼他也去过,问到缪宏俊什么死的时候,他们家人支支吾吾不肯说。
“别提了。”
“啪!”缪宏俊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恼怒道:“我那天做了单大生意,太高兴了,约了几个朋友去喝酒庆祝,没想到喝多了。回家路上尿急,解手的时候,掉进鱼塘里淹死了。”
林愚想笑,又忍住了。难怪他家人支支吾吾不想说,看来是觉得丢人吧。
“可怜我银行卡里还存着二十万啊,人世间最悲惨的事是人还在,钱没了,不,不是,是人没了,钱还在....”
林愚劝道:“想开点,就当是提前给你爸妈养老钱了。”
缪宏俊没有结婚,但他父母健在。
“给父母我当然愿意,但这些钱最后估计还是便宜了我那些兄弟姐妹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缪宏俊和他的兄弟姐妹关系都不好。这也完全是他的兄弟姐妹不会做人。小时候欺负他,大了想赚他便宜。最可恶的是他们还觉得理所当然,就不想想,除了爸妈,缪宏俊又不欠他们的。
林愚岔开话题:“缪大哥,你还真有本事。别人在这里立足都难,你都开上这么好的饭店了。”
缪宏俊摇摇头:“开这个店也不容易,我只是运气好。娶了一个好老婆。”
林愚有些惊讶,问:“你在这里结婚了?”
“对。”
缪宏俊点点头:“下来的第一个年头就结婚了,在这里没有人帮忙真的很难。”
“哦”
“你是因为什么下来的。”缪宏俊问。
“我是被误带下来的。”
林愚也把自己的事情说给缪宏俊听,当听到段宗永是他干爷爷时。缪宏俊眼中亮了。段宗永他是认识的,只不过段宗永不认识他。
他一直想把饭店改成酒店。可是审批总是被卡,要是段宗永肯帮忙,这些都不是事,他的生意会做的更好。不过他没有直接让林愚帮他们介绍,而是说了一个故事:“小时候奶奶跟我讲了一个故事,我说给你们听听?”
“好”
“说有一对人贩子当街抓住一个小女孩,人贩子说,孩子,回家吧,爸爸妈妈都是为了你好,可小女孩怎么可能跟他们走呢?跟周围的人说人贩子不是她爸爸妈妈。然后人贩子上去给了小女孩一巴掌,说熊孩子别再闹了,好好回家吧,周围的人选择相信大人的话,还说这个孩子怎么这么叛逆呀?赶紧跟爸爸妈妈走,结果从此以后这个小女孩再也没有出现。”
林愚厌恶道:“人贩子是最真可恶的。”他也是被人贩子带来的,不过他运气好,遇见了林妈。
缪宏俊又道:“话说又有一对人贩子也抓住了一个小女孩,这个小女孩拼命反抗,人贩子夫妻一巴掌呼上去,对众人说孩子太调皮了,众人也是选择相信大人,对孩子指指点点,然后人贩子带着孩子继续走的时候,孩子趁人贩子不注意捡了块石头,路过金店的时候,突然用石头扔向柜台,然后大喊爸爸妈妈我把柜台打破了,你们快点抢呀!然后人贩子被金店保安抓住了!小女孩也得救了?”
林愚道:“这个小女孩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