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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出府读书

作品:《 贾府借居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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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阳洒在会芳园的梅花上,映出一片绚烂的红云。

秦可卿愈发急切的想要回到自己的小院,眼下也顾不得体面,顶着贾珍的迷恋贪婪的目光,与他侧身而过,秦可卿也不敢松口气,便要就此匆匆别过。

身后的目光,如芒在背,贾珍突然在后面说道:“可卿,且慢。”

秦可卿停下,只侧过身,并不抬头,肃声道:“公公请讲”。

贾珍此时正站在一株盛开的红梅下,必须承认,三十多岁的贾珍,确实是个帅大叔,唯独那双闪烁着欲望的目光,让人心生作呕。

贾珍手指一旁的梅花,微微笑道,“今日天晴气好,园中的梅花又开得正盛,不若可卿与我一同赏梅罢”

秦可卿心中一紧,她自然明白贾珍的邀请并非单纯。然而,在宁国府,贾珍是家主,他的权力与地位让她不得不谨慎应对。

“公公雅兴,只是儿媳今日确实身体不适,怕是不能陪您长久。”秦可卿婉言谢绝。

贾珍却丝毫不以为意,“无妨,只是略作消遣,不会耽误你太久。”

说罢,他转身吩咐一旁的瑞珠:“去取取你主子的披风来,莫要让她受了风寒。”

瑞珠极不情愿,一步三回头,终还是转身而去。

秦可卿心中暗叹,这是贾珍故意支开瑞珠。她心下极不情愿,却也别无他法。

秦可卿还是陪着贾珍在梅园中漫步,贾珍介绍起这梅花来,滔滔不绝。

赏花是假,赏人是真。贾珍目光中充满了对儿媳的迷恋与欲望。

贾珍的话,秦可卿半个字都听不下去,只顾着心中暗自警惕,暗道今日怕是难以善了。她此时只顾低头看着脚下的石子路,缓步而行。

按道理,贾珍风流多金,作为贾家族长,他在宁国府中手握大权,他的态度代表着宁府上下的态度,尽管秦可卿心中迷恋被这种被有权有势的男人保护的感觉,但她不能接受这不伦爱恋,她的廉耻感让她必须坚守底线。

见秦可卿一直低头不语,贾珍又走近了几步,试图拉住她的手,“可卿,现在如何,需要请太医吗?”

秦可卿迅速后退一步,躲开了贾珍的手,“父亲,请您自重。”

贾珍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可卿?咱们高门大户,不用这般在意细枝末节”

秦可卿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直视着贾珍的眼睛,“父亲,可卿是妾身闺名,父亲不好唤的。”说完后秦可卿又退了两步。

贾珍见秦可卿拒绝干脆,一时语塞,情知这次怕是得不到好儿了,一时有些气闷。

秦可卿趁贾珍愣神的机会,抽身离去,只留下贾珍一人站在梅花下,望着她远去的背影。

秦可卿小步快跑回自己的小院,心跳此时依然急促。她情知今日的做法已经惹怒贾珍,但决不后悔。

回到小院,瑞珠和宝珠迎面小跑而来,看到秦可卿安全归来,两人停下脚步,对视一眼,便都松了一口气。

“奶奶,刚刚您没事吧?”瑞珠关切地问道。

秦可卿摇了摇头,“我没事,谢谢你了,往后恐怕还要多劳烦你。”

瑞珠点点头。方才有些话不好对宝珠说,她回到小院便叫了宝珠赶往会芳园,就是想给奶奶解围,眼见奶奶没事,这才放下心来。

秦可卿本想绕路避开贾珍,没想到正中下怀。经历此次,她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今后无论去哪儿,都要量带更多的人在身边,不给贾珍任何机会。

这边贾珍并未离开,而是在梅园中愣了许久,才缓缓回过神来。他望着秦可卿离去的方向,脸色一片阴冷。

贾珍,没来由地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和妻子,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他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贾政院

日头已近中午,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斑驳地洒在青砖地面上。

贾兰去了族学,准备充足的李纨,带着素云,穿过回廊,来到王夫人的住处请安。

李纨今日穿着一件素净的蓝色襦裙,发髻上只插了一支简单的玉簪,恁的俭朴却不失大方。

“给太太请安。”李纨微微屈膝,声音柔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王夫人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起来吧,你身子不甚爽利,不用每日都来”

“谢太太体谅,儿媳这次来,是想和您商议一件事。”李纨直起身子,语气平缓地说,“儿媳想让兰儿出府读书。”

王夫人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出府读书?府里有族学,何必舍近求远?”

“太太,族学虽好,但恐怕学习氛围并不适合兰儿。”

李纨耐心地解释,“前些时日,儿媳请赵澄公子帮忙说项,希望能请得季晓岚先生的公子季汝似做兰儿的老师。”

王夫人听闻后,思忖了片刻,想要答应下来,但突然想到什么,王夫人便又摇了摇头:“兰儿年纪还小,且让他在府里再耍顽两年,族学已足够他学的了。何况,外出学习,万一有个闪失如何是好?”

“太太,季晓岚先生是当世大儒,他的儿子季汝似亦是名师。”李纨坚持道,“兰儿若能早些跟着名师学习,今后科举之路也会更加顺畅。”

王夫人当即脸色冷了下来,道:“怎的如此固执?珠儿当年就是和兰哥儿一般,我怎能放心兰儿出府?”

李纨听到这话,心中一阵刺痛,既然婆婆提起了早逝的丈夫贾珠,她愈发有怨念了。

李纨执拗说道:“太太,夫君不正是在族学中与东府那几位厮混过甚,才落得那般结果吗,我这才更希望兰儿能早些师从名师。现下族学什么样子,太太当真不了解?”

贾珠的死在府内一直是个禁忌,轻易没有人提起,如今王夫人挑起话头,李纨也不再客气。

王夫人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但李纨的话又让她无法反驳。她深知李纨自从贾珠去世后,便将所有希望寄托在贾兰身上,对贾兰的教育异常上心。

“好吧,”王夫人最终妥协,“不过只我一人同意,做不得准,你还须先征得老太太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