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Pride(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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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天缺陷,倒不妨碍他生就的这畸形身体的灵活。
配上那岣嵝的后背,他的移动就好像猴子一般。
闹市区熙熙攘攘,立体投射的广告比比皆是。
正是由于在这样喧闹的环境中,才并没有人注意到那身穿毯子一般的单衣、头上戴著古怪的面罩、动作犹如猴子一般的人影。
他沿著老式的排水管攀上了一栋矮楼的屋顶,随即盘腿坐在那屋顶的边沿一角,四处张望著。
「久违啦~」
——上一次偷溜出来,好像是三年前的事了。
年纪尚轻的两个仆从,因为「试胆」这种无聊的原因,将他所在的旧仓库门打开。
想来,自己也不是非跑出去不可。
可他那天就像著魔一般,总觉得那扇门后,有什么在呼唤著——
冷风吹过他并没有被面具遮掩的半长发。
??
冬日里,相对白天,夜晚的城市才具有更明丽的色彩。
鲜豔的霓虹灯、时而变换著主题的投射广告、在诸多照明之下,衣著光鲜的人们。
这些映照在他彩绘的面具上,犹如烟花一般。
闹市的喧嚷,在这屋顶上方,听来分外遥远。
就像,他也知道,他自己,永远不可能身在其中,成为那喧闹的一员。
他看得出了神。
「少??少爷,您原来在这??真是害得我好找。」
正因周遭相对的静寂,在九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时,一阑稍稍吃了一惊。他岣嵝的背影也就此震颤了一下。
「啊~原来是小草啊。」他转过身,站了起来。
一阑的身体瘦削,却反常地高大。而那岣嵝的身材只在他站立著时犹为明显。
九草的神情微微抽动了一下,他极力掩饰著自己的厌恶。
「真是的,我只是出来玩一会儿,玩够了就会回去的。用不著替我担心吧~」一阑的声音中仍然是颇为轻松而明亮的调侃。
「那??少爷也都在外面呆了一个下午了,现在也是时候??」
「呐~既然小草都追来了,不然就陪我继续玩一会儿吧~」
九草的双瞳微微一震。
站在屋顶边沿的一阑忽然张开了双手——夜风中,他那单薄的毯子一样的披肩,让他的身形看起来就像一只巨大的蝙蝠。
接著,他向后一仰——坠了下去!
九草大惊失色地赶往一阑消失的地方,担心若是他真的坠楼,回去后不知怎么和老爷交代。
可是,当他焦急地向下张望时,却看到那批著可笑的毯子般的单衣的一阑,正像猴子一样灵活地攀著排水管向下移动。
「嘁!这该死的怪物??!」九草咬了咬下唇,一拳重重锤在顶楼的围栏上。
他四下观望,发现找不到让自己可以像一阑那样快速抵达楼下的方法,于是迅速站起了身,转身向他之前上来楼顶时使用的楼梯跑去。
****
暗巷之中,津泽和Eddie一前一后地走著。
两人之间颇拉了一段距离。
起初,Eddie是像平时一样紧跟著津泽的,可是后者却仍旧像呕气一样,每每Eddie跟上来,便加快步伐甩开他兀自向前。
几次三番,Eddie索性放弃了。
但是,即便如此,津泽却似乎并没有离开他视线的打算。
这一点让Eddie有些忍俊不禁。
巷子的前方,紫红色的霓光氤氲而入。
不远处就是闹市区了。据报告显示,目标的活动范围就在附近。
两人以「应扉」首先抵达的地方距这里并不远,是一条人迹罕至的郊区小道。
自凌晨抵达开始,两人便一边躲开安全局对手环的查控,一边以最不会引起怀疑的方式调查著周边的地带。
只不过,一直步行来到目的地,撇开咒力几近枯竭的津泽,Eddie也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异常。
忽然,走在前面的津泽顿住了脚步。
Eddie也感到了什么不寻常的动静,跟著停了下来。
不知是人是兽的东西,身上似乎是披著一条毯子一般,正攀著小径上稀疏的路灯飞快地前行——
津泽有些诧异地望过去,视线紧跟著那飞速移动的东西。
——甚至没有留意到,紧随著那东西,一个身著黑色西装、短发染成了金色的男人正踩著悬浮在半空中、滑板一样的物体,正直冲自己的方向撞来!
「喂,小心啊——!」
Eddie慌忙闪向津泽身侧,捉住了他的手臂。
正躲闪不及的津泽重心不稳,就这样倒向了Eddie身上。
而那驾著涡轮滑板的男人也因为急于躲闪,反而撞上了狭巷另一面的墙壁。
「痛痛??」
摔得人仰马翻,那男人坐起来抚著后脑喃喃。接著,似乎是这才想起自己刚才差点撞了人,才慌慌张张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向著津泽和Eddie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真的很抱歉!但是??但是??我现在还有急事!你们没事真的太好了——!」
还没等Eddie和津泽有机会回话,他便抓起身边的涡轮滑板,继续追著之前那影子而去。
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歪在Eddie怀中,津泽蹙眉看著那男人的背影远去,喃喃说道,「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嗯?涡轮滑板吗?锦在走灵的时候没接触到那东西吗?」
听到「走灵」,津泽这才想起了什么似的,不自然地轻轻推开了Eddie。
「我说的,是另一个。」
他站定后整了整衣领,接著继续向之前行进的方向走去。
「——那个傢伙身上的气息,很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