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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采薇第二日清晨就回到了云泽宫，门口的东戈西和看着也不如昨日那般狼狈了。一切都恢复到了往常一样，望月山照样仙气飘飘，云泽宫依旧空旷而寂寥。

“弟子清梧求见师尊。”姜采薇中气十足地在大殿外面喊了一句。

良久，过了良久，她都觉得自己等了一个世纪。里面才传来玄元神尊冰冷刺骨的声音。

“进来”

高位上的玄元经此一事之后变得越发高高在上，不可接触。若说之前的他还有沾点俗尘气，有些七情六欲，而如今的他就剩下了神性了，端得一幅睥睨众生的上神样。

“清梧，昨日本尊得你相助，祛除了罚天邪气。你可有什么要求或愿望，只要不违天道规则，本尊都允你。”他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就这样闭着眼问到。

“弟子并未做什么，全都仰赖曲仙君的伦天仪。师尊既允弟子一个愿望，那清梧希望能得师尊倾囊相授！”这才是抱大腿的正确打开方式，什么情情爱爱能有这个管用？

“本尊对于你，无论是教授功法，还是修炼打坐，哪一样不是倾囊相授呢？”玄元有些疑惑，他对自己这个弟子的确尽心尽力教授了，只是考虑到她悟性差，这才并未在修炼上太过苛责与她。

姜采薇懒得和他拐弯抹角这么多，她想起《西游记》里孙猴子欲和菩提老祖求艺时的对话。

“弟子听闻，'道’字门中有三百六十傍门，傍门皆有正果。'术'字门中请仙扶鸾，问卜揲蓍，能知趋吉避凶之理；'流'字门中儒家、释家、道家、阴阳家、墨家、医家，或看经，或念佛，并朝真降圣；'静'字门中休粮守谷，清静无为，参禅打坐，戒语持斋，或睡功，或立功，并入定坐关；'动'字门中采阴补阳，攀弓踏弩，摩脐过气，用方炮制，烧茅打鼎，进红铅，炼秋石，并服妇乳。”

“弟子不求长生，唯求此等本领。”一口气背完这一段，依旧伏身叩头。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念的这段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总好过一句‘弟子想学很多本领，想要强大起来’。至于具体要学什么，只能等自己逐渐懂了这其中门道之后，再做打算。多学一点，有点傍身的本领，之后任务或许更简单一点，自己也能离回家更近一点。

“本尊的弟子似不是来求艺的，倒是对这等旁门左道很感兴趣。只是你说得这许多，倒像是人界所学，本尊亦可教授与你。但，你始终是我玄元的弟子，若只教你这些旁门左道，反倒砸了我的招牌。本尊先教授你这神界、仙界的术法本领。等你学完这些，我再教你你之所求。”他倒是小看了自家弟子，倒是懂这许多，不免生出几分欣慰。

“多谢师尊！”

“清梧，你抬起头来。”

“你既拜了本尊为师，今日更是求我授予你本领。你且记住，你若学成，自当维护六界。无论是成神或者仙，能力越大，所肩负责任也大，否则你空有一身本事。若实在做不到维护六界，造福天下苍生，也绝不可做出为祸苍生之事。否则，本尊自当清理门户！”这话带着些警示，但更多的是勉励。

姜采薇看着高台上一身凛然正气的玄元，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整个人似乎都发着光。这才是玄元神尊啊，这才是那个执剑对抗整个神界，活生生给仙人们开出一方赖以生存地界的神尊啊。她神情有些呆滞，内心却已经激荡如火。她是要活着的，要活着回去，她没有多大的抱负，也知道自己不是什么拯救天下苍生的龙傲天，只求在自己力所能及之处去保护别人。

而在之后的岁月里，姜采薇总是记起今日在高台上端坐浑身都是神性和怜悯的玄元神尊，那是她离神最近的一次。

姜采薇直愣愣地盯着玄元发呆，没有谢恩，两师徒进入了凝固尴尬的气氛中。这个时候她应该要叩头谢恩，或者是和玄元作出自己一定会做到维护苍生之类的保证，可是她知道自己拯救不了苍生，那样光明磊落、正气昂然的话她说不出口。高位上的玄元也有些疑惑，不解地盯着姜采薇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