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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意想中的还要轻松，弦刃轻易割开了格蕾塔的咽喉。紧跟着佩特拉落地，落地同时发起的膝击实打实地打碎了格蕾塔本就摇摇欲坠的下颚。

一瞬间的异样，概念在奔走，佩特拉回过头时，身后的动物接二连三倒地，堆积成一座小山。唯独卡菈莉娅身边是一片突兀的空旷，像是有无形的壁垒立在那里。

“原本格蕾塔完成支配的同时，我所拥有的人造概念就可以为她所用了，但是很不巧，人造概念在很久以前就被我封锁了。这个锁被我扔在群体潜意识之海里，所以即使我的意识消失也依旧有效。”

“那么我要怎么做。”

“佩特拉。”卡菈莉娅微笑着，在昏暗的群体潜意识之海的海底，她落寞地微笑着，“帮我打破和姐姐的约定吧。”

弦刃如银枪射向卡菈莉娅，红莲在一瞬间消去附着在其上的支配，失去支配的弦刃软绵绵地被引力捕获，然而红莲稍稍颤动。下一刻，佩特拉猛地挥手，就像撕开蝉翼一样，将红莲扯开了一个口子。

她切开了自己的动脉，在非常短的刹那，她停止了自身的时间。

时间在那个刹那没有在她身上流逝，因此那个刹那，佩特拉如同被加速了数十倍，被加速到人类能承受的极限。

因此，她来到了卡菈莉娅身边。

血液再次成为她的屏障，摇曳的红莲因为燃烧神血而变得薄弱，佩特拉因此得以伸出手——掀开了卡菈莉娅的裙子。

佩特拉清楚记得，在她离开洞穴的时候，她们还穿着厚重的雪地服。

想来卡菈莉娅原本就不需要这种御寒防护吧。

佩特拉狠狠捏了一把卡菈莉娅没多少肉的屁股，就像是撒娇一样小小的报复。随后，她勾出了裙底下挂着的石英瓶。

石英瓶里是天蓝色粘稠的液体，那是纯粹的物质，即便在红莲之中也安然无恙。这是在约旦随处可见的香料粉末制成的颜料。

远比童年时用虫子的汁液制成的颜料更加多彩。

“我的人造概念，在未来被人们称为美。该怎么形容这个概念呢，我个人会将其定义为，由人类的憧憬和疯狂诞生出的人类之敌。”

“人类之敌么……”

“未来会有无数人被它蛊惑，坠入疯狂，穷极一生追随她，只为能够触及她的裙角。就是这样的邪恶女神哦。”

“但是和圣约书里的人类之敌不太一样，这个概念并不想毁灭人类，是人类主动去追寻毁灭的。”

“不过那都是未来的事了。对于我来说，这个概念可以做到的事情很简单——”

“创造奇迹，或者说，实现愿望。”

石英瓶突然被狂风卷起，又在空中炸裂，天蓝色的颜料被吹散了，原本单一的色彩随着稀释幻化出丰富的色阶，它被风分成无数份，被抛向空中，又逐渐被重力捕获。

在某个瞬间，所有颜料都停了下来。

仅仅那个瞬间，卡菈莉娅的作画存在于世间。以天空作为画布，无数的青与蓝绽放出转瞬即逝的繁花。

“这是……”站在最近距离直面这一幕的佩特拉失去了言语。

青蓝色的，如同被水墨荡开的鸢尾花。

红莲在这一刻消散，它接受了卡菈莉娅，承认她“可以成为圣女”。

“我在此宣言。”

佩特拉听见了卡菈莉娅的声音，金丝雀婉转的歌喉如同进行曲的音符，撕裂覆盖天空的阴云。

鸢尾花一瞬便消逝，如同青色的雨落向地面。雨点拍打出节奏，澄澈的火焰化作最强劲的鼓点，红莲如贯穿天地的光柱，天灾带来的卷积云被冲开巨大的裂口。

“此为——众人祈愿的三重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