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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你们这帮家伙，就不能有点儿出息吗？哪怕装也得装得差不多呀，别让人看不起我们，把我们当土包子。”王西读过书，有点儿好面子。

“什么叫当土包子，我们本来就是土包子！”李赫说话比较直。

“你别看那些女仆穿的都不错，模样长的也不错，实际都是家里没钱，被卖到这里来的，怎能与我们相比？我们不笑话她们就不错了，哪里轮得到她们看不起我们？”孙胜是个财迷，三句话离不开钱。

“哟，你还看不起人家，你问问人家，愿不愿意嫁给你这个土包子？”田壮又开始和孙胜抬杠。

“土包子怎么了，哥们现在兜里有钱，像那样的女人，随便买上几个还不成问题吧！你要是喜欢，我可以送你两个。”乱世中人跟商品一样，都是可以买卖的，世道越乱，人越不值钱，甚至很多时候根本不要钱，只要有饭吃，大姑娘可以直接拉走。

“这可是你说的！”

“没错，是我说的，不过我担心你身体扛不住啊！”

“这你就甭管了。”

……

这可能是众人最后一次在一起闲扯了，不知道还有几人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因此赵兴没有打断他们，即使再过分的话，也让他们说去吧，以后再想说恐怕也没机会了。直到看见一老一少出现在院子中，赵兴才让众人安静下来。

赵兴迎出屋外，施了一礼，说道：“在下屯将赵兴。”

老头儿还了一礼，说道：“老朽辛家家主辛尚。”说是老朽，其实并不老，也就四十多岁，只不过那个时候的人都比较显老。辛尚头戴弁冠，身穿深蓝色的深衣，脚穿布鞋，显得既干净又简洁。

“家主，令公子辛评已到我大汉军中，他现在非常安全，请家主放心。”

“多谢！赵屯将，屋里请。”

进入屋中坐定之后，辛尚说道：“赵屯将，这里是我家后院，委屈您和各位军爷暂时在此安歇。我已命人守住了前后两个出口，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不去，还请各位见谅。”

“家主如此安排甚好。”辛家是豪族，人多眼杂，很容易出问题，辛尚这个安排非常合理。

“赵屯将，我们商议一下今夜之事，如何？”

“请问家主做了哪些准备？”这种事没必要拐弯抹角，赵兴直接开门见山。

“刀、枪、戟、矛、盾牌等物足备，屯将尽管取用，盔甲却只有二十副。”尽管民间不许私藏盔甲，但辛家毕竟是豪族，自有办法弄到一些。盔甲虽然不多，但作用却不可低估，有盔甲的士兵足以以一敌三，甚至以一敌五。

“盔甲确实少了些！家主，我有一法，可以临时制作一些盔甲。”

辛尚顿时眼前一亮，说道：“噢，赵屯将请讲。”

“家主，我们可以用纸制作一些纸盔甲。”

中国历史上曾出现过纸盔甲，而且还得到了比较广泛的应用。在一些南方地区，铁甲容易生锈，而且又重，纸甲更受士兵的欢迎。宋代曾经有官员向朝廷打报告，用铁甲百副换纸甲五十副。

“纸盔甲？”用纸来做盔甲，不但辛尚不相信，在场所有的人就没一个相信的，所有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赵兴的身上。

“家主，请不必怀疑，纸甲虽不如铁甲，但比皮甲要好的多。如若家主不信，请取些纸来，一试便知。”

“毗儿，去取些纸来。”

赵兴这才意识到，站在辛尚身后的年轻人是辛毗。辛毗看起来比辛评能小个一两岁，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穿着非常朴素，赵兴误以为他是书童。

辛毗抱了一大摞纸回来，放在赵兴面前。

赵兴取过两张纸，折成近一厘米厚的方块，放在了几案上，然后拔出环首刀，猛地一刀劈在纸上。赵兴拿起纸方块，递给辛尚，说道：“家主请看！”

“真是想不到啊，这么软的纸居然能挡住刀！”辛尚兴奋不已。

“家主，我估计做一副纸甲至少四十斤纸，不知道……”

“赵屯将，我会命人把家中的存货都拿过来，用于制作纸甲。”

“家主，用过的纸也是可以的，另外还可以在纸中夹一些布。”

汉末的纸张非常贵，赵兴以为即便是辛家这样的豪族，应该也不会有太多的存货，可是当下人们把纸拿过来的时候，赵兴惊呆了，新纸、旧纸摞在一起，足有一人多高。辛家能拿出这么多纸，那是因为颍川文教事业发达，纸的需求量非常大，而辛家是颍川数得着的大商家，纸的生意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