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早岁哪知世事艰(4.3k)
作品:《 中兴大明,从南京登基开始》一秒记住【3q中文网 Www。3qdu。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一时朝堂上议论纷纷,朱松都不由笑了起来。
纵然是这样的局势,到底还是有人来维持局面的,不过整肃纪律的居然是姜曰广,倒也是挺意料之外了。
朱松趁着姜曰广忙活的时候直接站了起来,吩咐着梅春说道:“眼下朕的妻子,朕的堂侄都在此了,梅卿,烦劳你跑一趟,把朕的父亲也请进来吧。”
声音不大,但是却精准传达到了每个人耳边,朱松又摇头笑道:“临近年节,朕这个朝廷,倒似成了戏班子一样。”
言罢,作为金陵城内传统意义上的‘头等好汉’,梅春夺门而出,倒是没人阻拦;王铎还有一部分官员俯首称罪,向朱松表示忠诚;顾锡畴和太子、王妃等人稍显惊慌,也算被这恭皇帝故事扣了一记闷棍;还有数不清的官员勋贵张皇无措,毕竟这种事情实在是千年难得一见...
而姜曰广居然还能在此时整肃纪律,确实端得是好修养了。
至于各人的心思嘛,确实百转,都可谓是千人有千人的心思了。
也就在整肃纪律的阶段,梅春居然来去如风,回来的时候手上提着一人,也是脸不红气不喘,咋一看,如提着鸡似的。
朱松为之都有些咋舌了,一时间甚至都对过去冷落这员虎将的自己怀疑了起来。
梅春一把将人如小鸡一般扔到地上,就指着地上的人儿说道:“皇上,便是此人了。”
虽然一时咋舌,但是朱松还是笑意不断:“你为何说你是我父恭皇帝?”
那人便答道:“朕昨夜做了个梦,梦到恭皇帝对...小人说‘汝可至宫中寻子’。按这话的意思,小人不就是恭皇帝本人了吗?于是早上起来,就在东华门外喊了半天,愣是没人招呼我进来,小人就索性敲起了鼓...”
开口还是壮着底气说了句朕,看着梅春挥舞的拳头,立马泄了气,改口自称小人了。
朱松笑意更浓,眼神中尽是戏谑,还瞟了两眼大殿正中的人:“那你在成为我父恭皇帝之前,是个什么人物呢?叫什么?”
那人扭捏了半天说道:“小人叫詹有道,是个...皮佣。”
顾锡畴其实已经有些慌了,因为他是真的知道些许底细的。太子且不论,这个王妃可是一下就会被拆穿的水平。
明明是让朱松证明自己是福藩世子的时局,怎么因为这么个老皮匠,反而要自己这班人来做自证?
朱松哈哈大笑,搞的怒气冲天的王铎都不好意思怒斥这个老皮匠了。
甚至就连几个还分不清局势的官员,都笑了起来。
姜曰广到底是没慌,却对着老皮匠说道:“你梦其实不错,只是梦中之人,并非是恭皇帝。”
随后也不管老皮匠神情如何,就转头看向诸位同僚说道:“昨日间姜某在审讯现场,一个洛阳武官当堂指认御座之上并非皇上,皇上是假,则这老皮匠之梦虽真是去宫中寻子,但是恭皇帝一说,便也是假的了。”
所谓困兽犹斗,说的是这时候了。
当然姜曰广困兽犹斗,不妨碍别人行动,从班直里闪出人来,大喊着:“臣有本要奏!”
解学龙终于站了出来,对着诸位臣工说道:“诸位!昨夜我已提审了苏州那武官,其人已经招认,是有奸人唆使,才构建诬言的。”
一行官员听得云里雾里,解学龙赶紧说道:“都察院的刘兄,大理寺的张兄,昨日都在审讯现场,请出来做个见证!”
两个官员便从班直里走了出来,配合着解学龙解释了一下。
解学龙连忙继续说道:“昨日那武官污蔑皇上,全因其人蠢若猪狗,自以为换了仲裁就能逃得生天。何况昨日皇上便衣出行,若是不知底细之人,如何认得出皇上?请诸位见证!”
练国事还想强词夺理,虽然嘟囔了一句“谁能佐证皇上是便衣出行的?”但是总归还是没多大用了。
朱松从御座上缓步而下,梅春赶紧挪着臃肿的身躯靠了过来。
朱松平视着‘王妃’,问道:“既是王妃,也交代下你的出身吧。”
王妃也慌了神,就开始说起了自己的套话:“妾身姓童,年三十六岁。十七岁便入宫册封了淑女。时有东宫黄氏,西宫李氏。李氏有子,名为玉哥,寇乱不知所在。妾于崇祯十四年生一子,曰金哥,啮臂为记,今在宁家庄。”
有的文官或许还不明就里,但是勋贵们纷纷叹息了起来。
只要稍微在勋贵圈子厮混过的人,哪里听不出话术的问题呢。
这种话术在外人看来,自然是没多大问题的,甚至以为极真;但是在内行人看来,则是极其可笑的。
因为朱松之前的身份是福藩世子,不是福王亲王。既不是亲王,那便更不会有所谓的东宫、西宫!
也就是说这个童氏王妃,多半和前面那个詹有道一样,不知道从哪来的利益熏心之辈。
姜曰广自然不会是不明就里的文官,等到童妃说完,他已经完全反应过来了。
姜曰广将目光扫向顾锡畴,顾锡畴也有些躲闪起来,虽然是躲闪姜曰广,但是顾锡畴也是怀着怨恨。
一切都没按着昨天模拟的剧情来,从詹有道出现这里乱套了。
若是按着昨日来推演,本来应该是伪上无从分辨,然后进一步直接将朱松拿下;随后通缉马士英、郑家儿等人,就能重建大明的。
不过也没多少时间给顾锡畴多想了,因为马上弹劾就接踵而至了,各种御史、给事中纷纷站了出来,对顾锡畴和练国事做起了弹劾。
朱松倒是不在意,甚至上还扭头让韩赞周肃静了一下纪律,驻足看着眼前的姜曰广。
姜曰广平静无比,先是扭头对着顾锡畴,直接说道:“这条老命总算是交代在你们手上了。”
也不看着顾锡畴说了什么话,又对着解学龙躬身行礼:“东林复社,还要拜托给石帆兄了。”
最后才迎着朱松的目光,毫不畏惧平静答复:“是臣败了,但是却不是陛下胜了。只因为突有这么个老皮匠误了事,不然今日之局,陛下无从言胜。”
朱松也收起了之前戏谑的笑意,平静问道:“姜卿,朕是哪里辜负了你?你为了反朕甘心入此不值一哂之局?”
姜曰广将两只袖子甩开,持着笏板尽量平静说道:“其因有三。其一、先帝之仇,如何可忘?陛下坐视闯逆覆败,而不加一刀兵,难道是人君所为吗?其二,北兵肆虐,中原糜烂,所谓刻骨铭心之仇,尚不为过。陛下居然与之为盟,如何对得起天下苍生?其三,为臣者求其用,臣虽不敢自诩是救时之臣,但臣一副肝胆,难道不值陛下留用吗?”
说着说着,须发渐渐张开,说到后面,竟然是咆哮了起来。
朱松叹了一口气,重新往御座上面走去,梅春就停在台阶处,回头凝视群臣。
朱松突然笑了起来:“前番顾卿所说凤阳故事,姜卿还记得吗?”
姜曰广怒气不散:“臣虽老迈,但不健忘。”
朱松笑道:“诸位爱卿肯定也都在想其中的寓意吧?青衣自然是后金,而朱衣,众卿家可能以为是朕吧?”
朱松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着:“可是要朕说,朕才是那条被逐出凤阳祖陵的踉跄之犬!是一条丧家之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