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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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杰德坐在地上无声哭泣,凯茨在一旁默默等待,直到她停止哭泣。
良久,女人缓缓站起身,回头看向箱子。
箱子里装着20万美金,这意味着即使没有罗伯托这个身为富豪的父亲,艾尔杰德也可以在大城市非常奢侈地过完余生。
艾尔杰德看着箱子,神情复杂。
“福尔曼小姐,这些钱太重了,我们的路途还有很远,带着很不方便。”
凯茨知道这一点不需要他来提醒艾尔杰德,他只是想给她一点提示,让她不再沉思。
艾尔杰德点点头,仍看着箱子思考。
片刻后,她深吸一气,转身看着凯茨:
“这是我妈留给我的。我们走吧,凯茨先生。我以后会来取走的。”
艾尔杰德神色平静,但凯茨能听出她想隐藏的那份哀伤。
从她经历的事来说,她已经有了超出常人的坚强。
凯茨不多说,只是点头配合:“好的,福尔曼小姐。”
二人走出洞口,骑上马下坡。
凯茨再次回头看向小洞。不得不佩服把箱子藏在这里的人,从坡下看根本看不出有一个小洞,且若非有地图指引,常人无法注意到这里。
凯茨拿出怀表,此时已经将夜,他思索片刻,道:
“已经要晚上了,福尔曼小姐。看来我们今晚要在野外扎营休息。”
“好的,凯茨先生。”艾尔杰德回答。
凯茨点点头,不再说什么,骑着马寻找适合扎营的地方。
起初他担心过艾尔杰德作为没经历过枪林弹雨的普通人,是否会在这场旅途中有诸多不配合。
但目前看来,艾尔杰德性格冷静,也对凯茨的安排没有异议。
这就顺利多了,凯茨想。这笔委托的特殊之处就在于凯茨需要护送一个活人,而不是完全任由他安排的物品。
凯茨偶尔会思考,他到底为什么接下这笔委托。是因为天价报酬吗?有这个原因,但不是最主要的。也许是因为他想早日结束作为赏金猎人的生活。
但是,他又真的能结束吗?他现在29岁,只要他不死在敌人的枪下,最多还能做10年。
他早已完全习惯了这种生活,即使他想,让他突然放下,又真的能做到吗?
凯茨打断自己的思绪。这些事要想也要等委托完成再想,他现在的唯一任务就是互送艾尔杰德到纽约。
凯茨想起他的背包中有足够他吃的干粮,但这些吃的想必不适合艾尔杰德。
所以今晚要让艾尔杰德吃点算得上有味道的东西,就得打猎。
凯茨一番骑行过后选择了一处空地扎营。这片地方没有什么黄沙,干净的黄地面让凯茨觉得合适停留。
“就这里吧,福尔曼小姐。”凯茨道。
“好的,凯茨先生。”艾尔杰德从未在野外扎营休息过,但她看得出来凯茨选的地方是目前最合适的。
凯茨走近马鞍包,开始扎营。片刻后,艾尔杰德上前道:“让我来帮你,凯茨先生。”
“不用,福尔曼小姐。”凯茨道,“你应该没有在野外生活过吧?不知道怎么扎营。去休息吧,我来就好。”
艾尔杰德却不愿走。“怎么能让你做这么多事,凯茨先生。你可以告诉我怎么扎营,然后我来帮你。”
女人甩了甩头,伸手拨开眼前的长发,准备帮忙。
凯茨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向艾尔杰德:
“你是我的委托对象,我的保护对象,福尔曼小姐。这些事情不需要你来做。”
“你只需要好好休息,别累着自己。如果福尔曼先生得知我让你干这些体力活,他也会不愉快。”
艾尔杰德还想说什么,但凯茨的语气平淡,眼神坚定,似乎不留给她再坚持的机会。
她并不愿意坐享其成,但凯茨态度坚决,她不好再说什么。心里却又不是滋味,便有些闷闷不乐地在一旁坐下,将脸半埋着发呆。
凯茨自然能看到艾尔杰德的动作,但他本就习惯了一个人做事,她又是他的委托对象,固不能让她干活。
忙活一些时刻后,凯茨搭好一个帐篷,又在离帐篷有些距离的位置简单铺了一张床。
“你睡帐篷,福尔曼小姐。”凯茨对艾尔杰德道。
凯茨搭营地的时间里,艾尔杰德思考了很多事情。关于她和母亲的回忆,关于她那位未知的父亲,还有关于凯茨。
艾尔杰德在拉博生活25年,遇见过的男人也不是少数。但似乎都不能引起她的注意,要么就是粗鲁莽撞,要么就是有些虚伪,或者普普通通,没有特点。
唯一算得上特殊的男人,也就是自己工作的酒馆的老板,马奎尔先生。
他对艾尔杰德一直照顾有加,她也认为他很善良,对他有一份感激之情。
但即使是马奎尔,艾尔杰德也认为他有些古板,虽尊敬他,但并不多关注。
而这位对她关照的马奎尔先生,却在今天出卖她。他为何会如此,艾尔杰德对于凯茨的解释听的一知半解,索性相信凯茨说的“你以后就会明白。”
而凯茨,和艾尔杰德对男人的印象完全不同。从认识凯茨到现在,他都在极为友善地和自己交流,她知道自己有很多不懂的事,但凯茨一直耐心解释。
凯茨并不是多言的性格,除了必要说的话,他不与艾尔杰德闲聊。
但艾尔杰德能隐约感觉到,凯茨沉默的外表下有一颗热心。具体是怎样的热心她也道不明,只是直觉在暗示她。
另外,凯茨似乎还是一个大有神通的神枪手。艾尔杰德亲眼目睹凯茨杀了10余个人,而他自己一枪未中。
凯茨的速度快到她根本看不清。如此厉害的一个人,却对自己杀死这么多人没有任何留意,丝毫不把其当成一种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