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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黑框眼镜

作品:《 游梦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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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刷牙,洗脸,睡衣懒得换,点好外卖,开始看剧。张七盯着屏幕上的画面,却看不进去,今早回想起一个月之前的梦,那女孩的黑框眼镜,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不是梦里,是现实世界,哪里呢?张七大学倒是戴过一副黑框的近视眼镜,可是不像梦里那么圆,现在这副虽然圆但不是黑色。哪里呢?对了!是那个女生,一个月前来公司面试的女生,她来面试总助,见过一面,张七见过她的简历,十分优秀,堪称全能,工作内容和张七差不多,只是她多了一项公司国际会议主持,有时要上夜班,但也只是偶尔。只是薪资,张七和她之间差着将近10k。张七很看好那个候选人,因为她来了张七肯定会轻松很多,只是她早就猜到老板不会选她,这种薪资,老板承担不起,果不其然,人事说老板回绝了,理由是不稳定。张七笑笑没说话。是啊,有她这个活多钱少的工具人在,再付高薪给别人,想想也不划算。张七的性价比无人能比。

“所以梦里的黑框眼镜是她的,但那个女孩不是她,因为候选人是披肩直发,而梦里的女孩是丸子头。”张七这样想着觉得不可思议,可自己梦本就不可思议,天马行空。可按照以往,这样的梦不会无头无尾,做了第一次必定会有第二次,可是这一个月来,却再也没有出现。“不管了,先过完今天,难得的假期,过完这一周下周要开始找工作了,这是最后可以放松的一周了,抓紧享受。”张七这样想着,调大了屏幕的声音,开始追剧,终于成功转移了注意力,一直到晚上,按照往常,等男朋友下班后打完视频,洗漱,躺在床上打开抖音,开始划,再划,眼皮耷拉,在还有一点点意识的时候按下锁屏键。

“七七,今天带了什么吃的呀?”一个女声温柔的出现在耳边,“黑框眼镜!公司餐厅,不对,她不是走了吗?这是怎么回事?”张七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吓了一跳,未等缓神,又来一句,“七七,你怎么倒在地上,快起来呀!”一如既往的温柔,办公室,遮阳帘,浅灰的地毯,怎么又来到了这里,“你,没死?”张七试探着发问,一瞬间同事全部蜂拥过来,可是他们,没有五官,全都是机器人,只有黑框眼镜,她在旁边,笑着拉起了张七,“啊?你午休梦魇了吗?我上午请假了,不是和你说了吗?”张七又朝窗口望去,“是啊,你上午请假了。”可是窗台上多了一盆绿植,“我来的时候在地铁口看到一个老爷爷卖的,想着公司这太阳这么好,买来晒晒太阳也不错,心情也能好点。怎么样,还不错吧?”黑框眼镜见张七盯着窗,就这样和她解释着扶着她起来。回到了工位,黑框眼镜翻开了笔记本,拿出了夹在本子中间的笔开始罗列今天的日程。张七却没有发现异常,只是庆幸,她没死。梦里的张七并不知道黑框眼镜的名字,似乎记忆里从来没有喊过名字,只是这几天她越来越开朗越来越爱笑,唯一不变的是她还戴着黑框眼镜梳着丸子头。

一如往常,他们一起去餐厅吃午饭,只是今天多了一个“人”,是的,是人,不是机器人。一位男孩,光头,也戴着黑框眼镜,白衬衫,西装裤。坐在他们对面,“S406进度怎么样了,还要多久才能完成?”“还有一部分数据测试,需要数据组的支持,完成测试预计还需要两个月。”黑框眼镜女孩回答了他的问题,似乎一点也不意外这位“人”的出现。“那307呢?”男生低沉着声音,喝了一口咖啡。“307还在研发阶段,还需要学习。”张七汇报着情况,同样的,不诧异“人”的出现。场景一下又来到了办公室,和上个梦境不同,办公室很嘈杂,熙熙攘攘,同事异常忙碌,传递文件,讨论方案,甚至谈论八卦,就像黑框眼镜对张七说:“抖音可以狙击庆帝,这个小游戏,你快去玩玩,可有意思了。”“好,等我下班”张七头也没回,还是盯着屏幕“工作”,看着电脑屏幕的一串串数字,彷佛她才是那个i人。

“S406第一组数据测试请查收。”张七的电脑右下角弹出这个消息的同时,一位同事来到张七的办公桌前,“数据已发送,请查收,确认无误后将开始第二组数据测试,请于本周五早9点前发送回执。”一字一句,但张七并不觉得奇怪。一瞬间,黑框眼镜的日程里就添加了此事项,黑框眼镜嘟囔着:“知道啦知道啦,周四就会发送回执。”张七继续工作,而黑框眼镜继续划,再划,偶尔还会开怀大笑,躺在工位上开心的转圈。张七完成今天的工作后,点开了第一组数据,而黑框眼镜突然凑过来,“别看,这是明天的工作内容。如果今天忙完了,是不是可以下班了?”“好。”张七便合上了电脑,背上了包,回到了家。按照往常,等男朋友下班后打完视频,洗漱,躺在床上打开抖音,开始划,再划,眼皮耷拉,在还有一点点意识的时候按下锁屏键。

“咚~咚~咚~”红色警报响起,整间办公室闪着红光,空无一人,只有张七,“是梦啊,机器人什么的原来是梦啊。”张七对梦里的自己说,“不对,这也是梦,这也是梦吧?”她站了起来,同时,警报也停了,天忽然变亮了,窗边还拉着遮光帘,只是窗户没关,风吹着遮光帘映射着浅灰色的地毯忽明忽暗,而遮光帘最下端的支撑杆敲打着玻璃清脆响亮。窗边没有绿植。张七旁边的办公桌上,笔没有夹在笔记本里,而是盖着盖子放在笔筒里。黑框眼镜也不在,整个办公室,只有她一个人,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张七盯着被风扬起的窗口,看着遮光帘飘舞,彷佛在对着自己笑,她看到支撑杆敲打的玻璃窗,下意识扶了一下脸上的黑框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