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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亮说的对，可黄月英心里还气鼓鼓的。

周轻从箜篌后面跳了出来，把自己褂子一脱就披在来芳身上。

来莺瞪了一眼周轻，眼神却不像对来芳那样凌厉，似笑似怒道：“你可真会怜香惜玉！”

周轻依旧不言语，又跳缩回箜篌后面，躬着后背低着头，擦拭琴弦。

诸葛亮和黄月英对视一眼，微微点头，嗯，这个周轻还挺有意思。

来莺对着来芳继续发作，说道：“别以为你穿上我的衣服就能取了我的风头！之前是则罗可怜你，赏口饭给你吃，好好喂你的孔雀！少发白日发梦！”

来莺扭身而去，异香渐渐淡远，来芳这才松了口气。

来芳眼睛中闪着歉意，她看着黄月英和诸葛亮，一脸苦笑。

黄月英凑了过来：“她也太凶了！这样你也能忍？”

来芳叹气道：“是我不好，来莺姐平时不这样的，羽衣是班主则罗给来莺姐亲手做的，我不该擅自穿上跳舞……”

（“则罗”这个名字一听就不是汉地人士）

原来，来莺才是这个舞班子的当红名角，最拿手的招牌舞蹈就是火精舞——所谓火精，其实就是孔雀——来芳加入这个舞班子不过大半年时间，原本是孔雀舞的配唱，平时也搭把手帮着养养孔雀缝补衣裳兼做打杂，一直相安无事。

不过来芳也很喜欢跳舞，台前幕后看久了，竟也无师自通学会了大半，一次来芳在无人处练习时被班主则罗看见。则罗赞其聪慧无比，还兴奋的嘱咐来莺有机会多调教来芳，则罗将来芳试做来莺的替补，毕竟来莺年纪渐长，又经常性的身体抱恙、头风发作。

来莺嘴上应了，不过显然不打乐意，非但没有调教，而是堆了更多的洗补粗活给她，每逢演出，来莺姐也再无称病……

“所以你的孔雀舞，一次都没机会正式跳过？”

来芳笑着摆摆手：“不打紧，我是跳着玩的。来莺姐跳得才美呢，你们有机会一定要看一场！”

黄月英：“我说，这不是讨论谁比谁跳得好的问题，是咱们不能这么平白的挨欺负，明白吗？”

来芳笑着多谢黄姑娘关心，显然在她心里，来莺绝非飞扬跋扈的坏人。

黄月英着急：“这些事你会跟家里人说吗？她们不生气？”

来芳忽然眼色一暗，低头看着自己的脚：“我早就没有家里人了……黄姑娘放心，这都是小事，真不算啥……”

再抬头，来芳眼角似有晶莹闪烁。

也是个苦命家的孩子。来芳说得平淡，诸葛亮却听出字字惊心。

来芳转头抹了一把眼泪，回头笑道：“我真是羡慕你们，有书可以读，不用为柴米油盐发愁。姑娘家家也不用早早出嫁，可见是掌上明珠，深得父母宠爱。”

黄月英忽然愣住，相比来芳，自己的确得天独厚，家境不弱又有父母宠爱，可即便如此，不是也差点被草草嫁人？

黄月英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总不至于把媒妁大典的事也给来芳讲一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