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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一起走吗？”

我从背后揽住提拉半掩的娇躯，清冷的月色和阴影将她肌肤的剔透细腻展现的明暗有致，让人不舍放手。

她转过身，留一丝长发，垂至面前，“你从开始就没打算带上我对吗？在这种事后，才问我。是想弥补我吗？”

女人的直觉往往在这类领域格外敏锐，或许有补偿的意思，却不单纯是那样。

“可能是想拿出相应的诚意。”

“表明诚意的话，不应该是你留下吗？”

“如果留下，我可能会有危险，还可能牵扯无关人事。”

“是花城那边？”

“不能确定，但于其坐以待毙，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才是上策，而且像你说的，我很早就有离开这里，去外面看看的念头。”

“虽然跟你走也很有诱惑力，可总不能留父亲一人吧？而且长途奔波，对他也不是好事。不用有负担，放心去吧！毕竟你比我小一岁，而且又是秘银冒险者，我不觉得自己吃亏了。”

“奇妙的乐观。”

“话说回来，你不要跟我立一个誓言吗？”

“什么誓言？”

“比如让我在家等着，你多久回来娶我。”

这应该是最后一次尝试，尝试确认我的情感。但无法保证实现的诺言，我不想轻易立誓，也不想给予欺瞒，因为誓言无法实现的话，将会无比残忍。虽然没有明确表述，那这是一次又一次的拒绝。

“我只能保证一定尽力的活着。”传讯卷轴她使用不了，但可以写信。我想说我会写信给她，话语却停在嘴中迟迟没能发声。

“坏男人，早知道不便宜你了。”嘟着小嘴，轻拳捶打在我胸口。

“抱歉。”

“你知道这两天没回来，我一度认为你是曝尸荒野了。算了，今后你能保证活着，也很好啦！”

“谢谢。”

“谢我什么？”

“各种方面。”

驾车护送她回到城内，提拉眼角微红，发丝已经梳理整齐。她露出释然的表情，“还有一句话忘记说了。”

“什么？”

“认识你，不后悔。”

“我也一样。”

马蹄声再起。

“就到这里吧！”

“嗯。”

“那我走了。”

“嗯。”

她轻拍马儿，慢慢进到城内，守城的骑士见是提拉归来，也没多问什么。

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指尖流逝，看她渐行渐远，我喊出，“你的骑马谁教的？”

“我老爹！”即使穿着裙子，也不妨碍她转过身来，侧向骑马。

“骑得真好！”

“是吧！”

听着马蹄声隐匿在夜中，心中的留恋驱使我想再说些什么，可什么语言能将心中的矛盾完全抒发呢？遗憾，就这样吧！

“再见——”

盟国处在王国的东北方向，虽然叶城同处东方，如果单靠马车行进，约莫要耗费三个月之久。因此，我现在要做的是去往王国的中转城市——驿城。

国家与国家之间，为了经济与文化的深入交流，会签订传送的条款，由一群精通传送魔法的法师，在某些特定的城市，设立远距离传送阵，以此大大缩短路途遥远所花费的时间。而传送阵的设立，同样会极力带动该城市的发展和建设，人们将这些城市形象的称作是空间港口。

刚进驿城，往来者虽多以人类为主，却已经能初步感受到多种族的文化风情了。尖耳朵精灵种，拥有动物特征的人形，小个子矮人不时能从街道看到。高大的建筑，精雕细琢的装饰风格，琳琅满目的商家店铺，打扮靓丽的民众百姓，目光所及，尽是繁荣。

到了大都市，最应该联想到的是什么？不是风景，不是美食，更不是人文，而是珍贵的素材与装备。我并不后悔买了身上这些水货，因为他至少在我装备损坏之时，填补了我的空缺。而且一套装备怎么够应对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任何突发状况呢？考虑到自己的预算，拍卖行索性放弃了，先找家典当行去碰碰运气。

叫住一过路矮小的孩童，看其背上那个鼓囊囊的包裹，应该是个小商贩没错了。

“嘿，小朋友，你知道哪里有比较有名的典当行吗？”

小贩转过身来，刘海沾了些汗黏在额头上，小鼻梁上有几个浅色的小雀斑，脸蛋粉扑扑的，是个小女孩。

“可以告诉你，但你要买我东西！”模仿大人说话的语气，让她显得更加稚嫩。

“你卖的是什么？”

“烟草、纸牌、糖果、地图、羊皮纸。”

“那我直接买地图不可以吗？”

“地图是世界地图。”

“啊，呵呵。”这些都不是我需要的，“糖果吧！”

“不好意思，糖果已经吃...已经卖光了。”

吃......“好吧，你有什么想卖给我的？”

“纸牌！可以吗？”

“城里的路你都熟悉吗？”

“嗯！”

“我直接雇佣你来做我的导游。”与这样的小孩子合作，应该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

为表心意，她还是送了我一摞纸牌，也没有什么人可以跟我玩牌。但在打开看了之后，原来是哄小孩用的占卜牌，更加没有兴趣了，这应该是她的产品中最难卖的。

寄存下车子，牵马和她在城市中寻路。路遇的冒险者们，身上的装备和手持的兵器多以华美绚丽为主。因为像这样的城市中，朴素打扮的我反倒是显得不合风景了。

小商贩轻车熟路，应该不是第一次接这样的营生，不该问的绝不多问，只知道在前方小跑带路，安安稳稳的带我到目的地。像这样的小孩子出来赚钱，多数是为了补贴家用，在街坊里混了脸熟之后，人群会成为他们的庇护伞，很少会担心遇到什么危险，而那些偷鸡摸狗的孩子也会被人们及时指认，骑士团也会监督恶意雇佣儿童赚钱的歹人。

所谓的有名的典当行，其实是家小门头，如果不是招牌，还以为是隔壁店的仓库，我驻足在颇有年代感的木门前，思考起究竟是哪里不对。是这小孩受了店老板的贿赂，还是我的打扮过于寒酸以至于让她觉得我消费不起高端场所？

“这儿就是？”

小孩坚毅地点点头，“老板可是很厉害的！”

我将信将疑，来都来了。

推开门，细窄拥挤的过道仅限一人通过，两边的墙壁上挂着各色各样的装饰器具，细密的锁子甲、箭矢、某种魔兽的羽毛、银色假面、摆放无章的卷轴、不动了的怀表、还有像是某种宗教信仰的怪异雕像，不说是应有尽有，也足够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老杰克，客人来了。”小孩没大没小的高呼着某个人的名字。

沙哑的嗓音在过道拐角应声传来，“小佐伊，你又带什么孬货来了？”

一个矮小的身影映入眼帘，矮人？不对，是侏儒精。虽然这二者的身高相仿，可侏儒精拥有夸张的尖锐鼻头和耳朵，以及身材通常会更加纤细瘦弱。侏儒精，是世间对他们的称呼，在他们族群内部，因为尖耳朵的存在，也被叫做矮脚精灵。

“你好。”

老杰克头发全无，左眼处戴着镜片，光从皱纹看就觉得凶巴巴的不好相处，一身老旧的礼服打扮，半佝偻着腰背。他靠近后，和小佐伊对比后，并不比她高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