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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四，夜

忙活了几天，一切准备妥当，黎大娘和小芊在员外府试妆，准备明早上轿。

“这丫头，天生水灵，再加这妆容装点，还不迷死阿羽那混小子？”黎大娘一边化妆一边感叹。

“他估计啊，看我都觉得烦了。”

“他敢？我女儿此等姿色即便是那些西域美人们也要退让几分。”

“对了，娘，给员外府的帖上，我们的名字是啥？”小芊好奇地问。

“阿羽阿芊。”

“为什么不让我随娘姓？娘是在敷衍女儿吗？”小芊一时泪满眼眶。

“哎，你师傅都不隐瞒，明日你出嫁，娘也不愿隐瞒，但你得守口如瓶，尽量连阿羽都不要告诉。”黎大娘叹了口气。

小芊强忍住泪水点了点头：“女儿绝不对任何人说！”

“娘是西域人想必不言自明，娘的确是突厥人，父姓阿史那，名琵黎。母姓宇文，与前隋勾连颇深。你无论跟哪个姓都容易惹出事端，所以……”

“娘不必再说。”小芊擦了擦眼泪赶紧打断，“那这么说这个阿字也算是随了娘。”小芊转而笑了笑，“那这么说阿羽算是入赘！”

“哈哈，我好女儿冰雪聪明！”大娘将小芊一把搂入怀中。

“娘，女儿以后一定好好伺候你。”母女俩紧紧相拥。

另一边，庙里。

师父和阿羽正在院中对月小酌。

“老头儿你又上哪弄的酒？”

“你明天的喜酒……”

“你别给我喝完了！”

“放心，掌柜的过来专门多打了两盅送我，说是感谢你给镇上长脸了。”

“这么说来，那个人后来没见过了。”阿羽寻思着，忽然想到一个心中多年的疑团，觉得趁此机会问再合适不过：“师父，您和黎大娘为何不成亲。”

“为师对不起佛祖。”师父答得爽快。

“终日拖家带口吃肉喝酒就对得起了？”阿羽又开始揶揄。

师父抿上一口，“人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即便侥幸过关，还是要对得起自己良心，孤身常伴青灯烛台就是为师自己为自己受的戒。能有机缘收养你们二人大概也是佛祖的意思。”

阿羽见师父陷入沉思，觉得大喜之日自己实在不应该，便举起第一杯：“师父……”

话音未落，门口传来咣咣咣地敲门声。

“大娘过来了？”阿羽连忙收起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