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疫情之下,出轨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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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有两种锥心之痛,一是亲人离世,二是爱人背叛。遭受这些生离死别,有人像死过一回,有人像大病一场,能否死而复生,恢复过来,完全看个人的造化。但是你不要妄想着一次性结束这种痛苦或者来个痛快,因为你往后每一次想起这件事,都要阵痛一次,发作一次。一般男人一旦结婚就开始躁动,毫无例外的开始出轨,出轨之后言必称遇到真爱。规律千古不变、故事千篇一律、说法千变万化。他们为什么出轨?其实爱的是新鲜的肉体、崇拜的眼神,而自己的糟糠之妻太了解过去没有发达时的熊样,一个不屑一顾的眼神就把他们吹NB的想法死死压制下去了。不然江湖怎么总是流传着“升官发财死老婆”的愿景。夏沛根本没有预想到婚姻还会有挫折,或者是自信于初恋结婚的感情是牢不可破的,她就这么一路认真读书踏实工作,还没来得及学会怎么经营婚姻,家庭也就摔碎在自己眼前了。丈夫的出轨只能让她放弃这些天真的想法,跟青春岁月的纯情作最后告别。也许每一个女人都要经历丈夫的背叛,连皇帝的女儿都不能例外,更何况是如夏沛这般普通的女人,这样一想,似乎有点红楼梦所说的万艳同悲了。
那段黑不见底的岁月,是夏沛这辈子经历的最难熬的时光,就像一个人行走在地下隧道,四周没有草木,没有生机,重复的疼痛回应着痛苦,痛苦在回旋中螺旋成倍的累积,只听见偶尔岩壁上的水滴落的清脆的杀气。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个黑色星期五,真正的故事就从这个周五开始了。
上世纪90年代的老房子像积木一排排整整齐齐的码在靠近湖边的主干通道上,这是单位的集资建房,维护的算是不错了。外墙上铺满了生长了30多年的爬山虎,绿的密密麻麻,没有间隙,这勃勃向上的生机让老旧的房子少了很多的破败颓废,一下子让初秋时节还藏留着夏日的的余温。在这其中的6栋2单元的301室,住着6口人,也就是普通的不能再平凡的日子,男人女人上班,老人照顾孩子,儿童上学散学。昏黄的灯光从积满灰尘的玻璃艰难地爬出来,没有力量,透出些许无奈。这就是一个即将到来的周末,像往常一样,日子如流水一般平淡、一样流逝。远远的就能听见家里面播放着海底小纵队的动画片,间或有男孩争抢东西的吵闹声和哭声,抽烟机的风扇用着全身力气轰轰作响,阵阵油烟味四散开来,这一切不就是普通百姓的日常吗。
夏沛下班了,脚步比平时迈的更急促一点,这单调而重复的生活,虽然不是特别满意,但也应该也是知足而长乐的,她的心就像那株爬山虎,偶尔有点风吹草动,但依然把墙壁抓扎的牢牢的。做了母亲,自然也就像上千年来绝大部分中国妇女一样,围着孩子灶台转,一心一意没有怨言。
羊排火锅在酒精炉上煮的噗嗤噗嗤作响,撒在上面的蒜苗叶子散发出香草味,刺激着食欲。爷爷早早的坐在主位把他最爱喝的老酒摆在了面前,揭开盖子闻了又闻,又往门口看了看,再放回去低头继续不停刷低俗短视频。这是他生活中为数不多的爱好了。过早的生活的重担让这个大爷比同龄人要显得老气很多8岁的女儿新新正在看电视,手上还摆弄着奥特曼卡片,嘴里念念有词,不停的拉着爷爷的棕色棉衣摇晃。夏沛打开防盗门,看到女儿憨态可掬的模样,嘴上不由自主地飞扬起笑容。这种平静而踏实的日子,她已经过了8年了,她觉得往后的每一个日子都会像现在这样简洁明快一览无余。
全家都迫不及待的等着张家盛回来开席,今天是新新的8岁生日,多啦A梦的生日蛋糕摆在桌面中间,等不及的新新走过去用食指蘸了一下奶油放在嘴里吃的津津有味,遇蛋糕一下子子花容失色失了。7点……8点,仍然没有听到张家胜开门的声音。菜都煮沸了几个回合了。婆婆是宁愿饿者等着,也是不舍得催促儿子的。儿子犹如她的命一样,能在她的婆家迅速站稳脚跟,全靠一举得男。
夏沛感觉有些奇怪,五点半出发的,路上最多一个小时,但是8点10分还没回家。她忍不住拨通了张嘉胜的电话。
夏沛半嗔半喜的问:“你到哪里了?怎么还没回来?”
张嘉胜不慌不忙的回答:“路上发生了车祸,堵了半天,还有半个小时到家。”夏沛识趣的马上挂断了电话,这好像是个无懈可击的理由,没有反驳的余地,除了在等待中去等待。
这最后的晚餐吃得酣畅淋漓,幸福而满足。疫情又封闭了一个月,孩子再见到爸爸,粘腻在爸爸的腿上,亲昵地挂着脖子靠在怀里不肯下来。夏沛看着眼前和谐的父女,一家人温馨的岁月静好。如果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是多么幸运的一生。
远处的车流声已经渐渐平息了,整个城市享受着一天之中的夜的平静,万家灯火中,忙碌之后都卸下面具开始为明天的生活积蓄力量。夏沛洗完澡早早的躺在床上逛淘宝,想给自己买件时尚点的羽绒服,品味很好,奈何钱包不厚,看中的价格贵,便宜的相不中。夫妻俩都是工薪阶层,收入十分有限,双方父母又家底都不厚,夏沛舍不得在自己身上花钱,每次买衣服都是抠搜的很,感觉不像是在买衣服,而是买家具,货比多家,还不决定下单。夏沛想起来自己前几天花150块刚买了一件白色针织开衫和一条黑色的裤子,心想着穿给久别胜新婚的丈夫瞧瞧,也许他会给点什么惊喜了。
“你觉得这一套好看吗?”夏沛暗自窃喜的问。这条黑色裤子,夏沛逛街的时候看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士穿的特别修长,她从淘宝上买了同款。
张家胜轻轻的抬了一下眼皮,不知道看清楚了衣服颜色款式没有。就说道:“好看好看。”
夏沛听到敷衍的赞美的话,大失所望,心脏突然好像失去了一角。人生有时候,真实的批评比敷衍的赞美代表着更多的认真对待。
夏沛再没多去追问,她看看自己140多斤的体重,商场那位高挑纤瘦的妙龄女子又浮现在她的脑海。生了孩子,体重总也恢复不到原来的105斤了,别小看这30多斤肉,长在一个168的女子身上,足以让一个美少女秒变中年妇女。夏沛忙里忙外,从没有一个时间来照顾自己饱经风霜的脸和走形的身体,她一直都是这样自然而野蛮,今天之前她好像没有觉得自己这样有何不妥,但是丈夫不在意的赞美,似乎让夏沛不知所措。她也试着减肥过,跳绳、跑步、不吃晚饭,健身房挥汗如雨,但这些似乎都对顽固的脂肪毫无办法,她就这样一胖了9年。她依稀记得年少时,她走在学校榕树成荫的小道上,一步一步,男生们投来的炙热的回头的目光,那时候,她年轻又生动,特别是优越的腰臀比让她苗条又凸凹有致。这一切好像是不远不近的梦,她只顾着低头为生活的苦乐奔波,早忘记了她曾经也是美丽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