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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这般的阴天，城市熙熙攘攘，路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车辆行人都会异常的拥堵。许奈歪头侧目看向窗外，街景极其缓慢地在倒退。

早知道就不坐巴士了，许奈已经后悔了，她蹙眉烦躁地别过脸。

眼不见心不烦。

不知道又过去了多长时间，巴士短暂地停靠在下一个站台。附近有个热门的景区，又临近闭馆时间，所以在这一站上来了不少人。

投币口再次传出硬币清脆的声响，乘客们陆续上下车，车厢里嘈杂的人声也逐渐此起彼伏。

人流涌进车厢，密密麻麻地挤在过道里，几乎没有多余的间隙，被堵得密不透风。

许奈眯起双眼，环抱双臂身体本能地向里缩了缩。随着车门关闭，巴士缓缓起步慢慢汇入车道。

许奈身旁还有一个空置的座位，一个长相粗犷身材高大的男人找准时机迈开步伐一屁股扎扎实实坐了上去。

车厢摇摇晃晃依旧拥挤，许奈只觉得浑身疲乏竟不知不觉靠在床边打起盹来。

再醒来的时候听见耳边有人在说话，像是议论着什么。许奈迷迷糊糊感觉到身旁的男人站起来走了出去，然后很快又有人坐在了那个座位上。

其实无所谓是什么人，许奈都是缩在角落里，姿势看上去很不舒服，但这是她的习惯，给自己划了一个相对而言舒适一点的区域。不过她这样蜷缩着导致的后果就是司机一个急刹车，她整个人踉跄了一下重心不稳的向前推了出去。

许奈惊慌失措地瞪大眼睛，寻找救命稻草似的下意识去抓身边可以倚靠的。等脑子反应过来才意识到不是她抓住了什么，而是她被人拽住胳膊的同时，脑袋还被另一只手牢牢地护住了。

她的额头扎扎实实撞进了那个人的臂弯里。

身手这么敏捷？

许奈心里这样想着，马上呼了一口气调整好心态，十分真诚地说了一句：“谢谢。”

那个人没有附和，反而语气平平地反问。

“你平时都是这样一点戒备心都没有的吗？”

“什么？”

许奈转过脸，目光投向身旁那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眼底的情绪从尴尬转变为不解。

她直接跳过了刚才的那个问题，而是直接问出此刻她心中的疑惑。

“你不是去给曲昂送行了吗？”许奈比划了两下，“刚才，你们一起走的。”

“嗯，一起走没说要一起送行。”

顾衾垂眸看了眼许奈，淡淡地应着。

许奈见他态度冷漠，别过脸略带嘲讽地“切”了一声。

车厢里依旧嘈杂，喧闹声远远盖过她细微得几乎不可见的叹谓，大约是离得太近，顾衾看见许奈微微动了下嘴唇，鄙夷地轻嗤一声。

他听见了。

许奈向来就是这样，大大咧咧不会藏拙，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

他隔着人潮看见她邻座的男人趁她瞌睡时毛手毛脚企图占她便宜，然后他诡使神差地走过去抓住了那个人的手腕。

游神片刻，外界的声音逐渐清晰。

巴士一路摇摇晃晃过了景区，一路扶摇直上，经过百米的湖底隧道，光线渐暗。顾衾抬头目光擦过许奈的脸，一半是明一半是暗，光影交错洒在她的脸上。

这令他不禁想起那个午后，那间空荡又寂静画室…

他只瞥了一眼，看见许奈回头视线与之交汇。

许奈眨巴着眼睛，脑子里有点当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缓解尴尬，随口刺他。

“平时和曲昂同进同出，关键时刻他们都在，怎么你还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