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桑亭决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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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植最终将六万大军分为前后两军,每军三万人。
三万前军用来推进对阵,另外三万人马排布于前军之后,依据战场情况随时策应,他自己所在的中军则置于后面三万大军之中。
前军所在,势必当敌之锋,非悍勇敢战之士不能。
是故,三万前军尽是卢植从官军和义军中精心挑选的善战部曲,尤其位列最前排的一万人,可谓这六万大军中的佼佼之辈。
这最前排的一万大军由七八个部曲组成,每部多则千余人,少则五六百。张齐所部就位列其中。
自从被卢植升为假司马之后,郑既所统领的一千郑家部曲以及审配带领的五百乡勇,都被卢植划拨给张齐指挥。
在经过大小数战之后,如今张齐所部一千六百人马,以及审、郑两家一千多家兵,皆可尽称为善战老兵,深得卢植器重。
此刻统率三千余人阵列前军头排,张齐望着远处十万黄巾贼军乌压压一片,人头攒动,旗帜飘扬,心底也不禁感到亢奋,隐隐生出一丝紧张情绪。
为保持镇定,避免受眼前大军肃穆的气势压迫,张齐在马上深深调整了下呼吸,紧了紧握着刀柄的手。
回头再看看身边排列阵中的手下这些部曲,一个个屏息凝神,精神抖擞,已然蓄势待发。
也有部分人或是被这十多万大军排阵的场面所震撼,亦或是为即将到来的战斗担忧,整个人看起来神经紧绷,身子不住微微颤抖,目光注视着前方,像是在努力维持镇定。
此前数次作战,从来没有过战前如此浩荡的排兵布阵,越是这般庄严肃穆,越容易叫人心里感到紧张,也许,真正交战之后也未必会有此刻这般境况吧。
许久后,两军终于各自布阵完毕,战场上渐渐安静下来,气氛变得更加肃穆慑人。
张齐再次远望,见对面大军阵前有骑将来回奔走,口中似乎不停地叫喊着什么,距离太远,张齐听不太清楚,心中估计应是黄巾首领在临阵鼓舞士气,也不多想,只静静等着卢植将令。
果然,不多时就有数名汉军骑士奔至阵前,各自传达卢植军令,并在最后也进行鼓舞士气,道:“将军有令,汉贼不两立,建功立业就在今日!”
“将军有令,汉贼不两立,建功立业就在今日!”
“将军有令,汉贼不两立,建功立业就在今日!”
……
随着一道道鼓舞士气的军令传递下去,大军之中鼓角之声再次悠扬响起。
这是卢植教前军出动的军令,众将校无一不识,纷纷传令手下各曲逐次动身,向前推进。
张齐接到军令后也迅速做出了反应,当即抽刀出鞘,振臂令道:“各曲听令,齐步前进!”
如今张家部曲共有五曲一千六百余人,其中张齐除一百亲兵护卫外,还亲自统领了弓弩手一曲三百余人,秦通和张翀分别统领一曲长枪兵各三百余人,王恒和张承分别统领一曲刀盾兵各三百余人。
军令一出,张家部曲中排在最前列的秦通和张承两曲家兵当先动身。一曲长枪兵,一曲刀盾兵,各持兵器,依照以往训练方式缓缓向前推进。
紧接着是王恒、张齐、张翀三曲分左、中、右并列推进。
早前数月训练下来,原本的张家部曲内人人皆已熟练各种行进方式,齐步走便是其中最简单的一种。
后来陆续加入黄巾俘虏,以及郑既、审配两家部曲后,也有过短暂训练,虽然在这方面比不上张家原有部曲,但已能理解个中含义,足以勉强维持阵型不乱。
三万前军陆续动身向前推进,虽有各部军官前后奔走极力维持阵型,却也止不住大军松散,出现前后不齐,阵型歪斜,部曲掉队的情况。
卢植和副将宗员站在楼橹上远望前军推进,看到这般情况并不意外。大军人数众多,出现这种情况实属正常,只要能保持基本阵型不乱就足矣。
尽管如此,但二人在楼橹上仍远远望见了三万前军中的特别之处。
只见位于前军头排靠中那三千军士行进速度始终如一,没有出现部曲掉队情况,尤其左端那一千余人组成的几个小方阵,士卒一个个统一迈着怪异的步伐。
大军前行已有五百余步,其余部曲皆已出现松散,然其所部始终前后一致,步速如一,万军从中,犹如几枚方印,四四方方,整齐划一向前推进。
宗员在旁止不住地惊讶,连声称赞道:“绝哉!绝哉!老夫戎马半生,还从未见过这般讲究的行军方式,那是谁的部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