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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师斜靠在寺院的墙下。

他已经摘下了墨镜，雨点打在了面颊上。

跟前树荫的清幽香气，令他感到身心舒缓了一些。

幻觉已经基本消散。

他苦闷躁动的情绪，却难以平静下来。

大晋……

枯骨……

司马师嘴里嗫嚅着，望向天空中的阴云。

四周，仿佛有残存的血腥味道一般。

一丝丝无形的阴郁，还缠绕着他的神经。

就在这时，淡淡芳香袭入鼻腔，一个窈窕的黑影，忽然闪到了他身旁。

于蕊蕊的姣好脸庞出现在面前，一对凤眼关切地看着他。

司马师顿时心里一松。

“你没事吧？”

他虚弱地笑笑。

“喝多了，不好意思。”

“来，起来。”

她扶他起身走向车子。

上车后，于蕊蕊把副驾座椅放下，让他半躺着。

给他寄好了安全带。

车子开动，司马师看着窗外。

灯光、建筑、车流连成了一条线，一条昏黄的线。

他就一直迷迷糊糊地，盯着这条线。

直到周围一暗，他们到了于蕊蕊公寓的车库。

下车，她扶着他进电梯上楼。

进屋之后，把他先带到沙发躺下，拿来热毛巾和温水。

司马师连喝几大口水，用毛巾使劲把脸擦了擦。

清醒了一点。

于蕊蕊看着他。

他的手还在微微发抖，眼珠上有不少血丝。

她一只手握住了他的左手，另一只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

司马师的呼吸平静下来。

她弯下身，靠在他身侧抱着他的胳膊。

“……你最近，是不是有做什么噩梦啊？”

司马师点了点头。

“……算是吧。”

于蕊蕊指尖划过他的胸膛。

“可以和我说一说吗？”

良久。

他缓缓开口问她，

“……蕊蕊，你觉得一个人真的能够重新开始吗？”

听司马师这样问，她怔了怔。

……是这个在困扰他吗？

于蕊蕊想了一下。

“一个人，当然是能够重新开始的。不过，前提是知道问题在哪里。”

她瞧着他的眼睛，

“……你说的重新开始……是指的我和你的事吗？”

司马师还有些醉，脑子很乱。

一时间又有点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问出这个问题。

迷糊地回她道，

“……我过不去心里的关。”

他坐起身来，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

前生的遗憾与悲哀，那些血腥造成的创伤，不是那么容易能够释怀。

“……对于你，我还有机会弥补，可我那些永远失去的东西呢？”

于蕊蕊眼波流转。

以为他说的“失去的东西”，是指那些原主过去浪费的时间，与虚度的生命。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只要你自己真能上了道，还怕老娘扶不起你来？

抱着这个念头，她温柔地笑道，

“失去的时间，确实没有办法。但就是因为我们毫无办法，所以何必去被它困扰？过去的……就让它沉到心底，最好。”

于蕊蕊攀住他的脖子。

用鼻尖对着他的鼻尖蹭了蹭，

“……而且，过去的遗憾，可以用未来的幸福来弥补啊？”

司马师心一跳。

未来的幸福……

于蕊蕊脸微微一红，拉着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走向浴室。

“你一身酒气酸味，快去洗洗吧。”

把他扶进浴室，她就出去了。

她刚刚那句话，还在他脑子里转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