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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幽州城破

作品:《 御灵奇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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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雪抱着宁子周,施展轻功一路往幽州府疾奔,此时天空已经微微发白,有几户人家的屋子里亮了起来。

怀里的宁子周又哭了起来,耶律雪不忍再去伤害这个孩儿,可她明白如果把宁子周交给契丹人必死无疑,这是诛九族的大事。上天有好生之德,耶律雪想来想去,还是没有法子。

这时几个百姓大喊四处逃窜,只听有人用契丹语大喊道:“宋人来了!宋人来了!”

这几个百姓忽然倒下,似是被甚么东西砸倒。

耶律雪听到身后风声,赶忙躲避,石子在耳边呼啸而过,穿墙而过迸出火花。

耶律雪看那石子,不知道从甚么地方发出来,力道之大匪夷所思,就算是绝世高手也绝无可能有此力道,难道世上真有神仙?

宋人来了!难道宋兵已经攻城了?

耶律雪来不及想那么多,往幽州府方向疾奔,跳过几间房屋后,一口气提不上来,脚下趔趄摔了下来,耶律雪赶忙用身子护住宁子周,身子却掉在了一块石头上,顿时鲜血直流,真是伤上加伤。

一匹马发疯似的迎面奔来,耶律雪看躲闪不及,运气迎面一掌拍向马腿,顿时人仰马翻,一个身穿盔甲,满脸是血的契丹兵在地上挣扎,嘴里用契丹语说道:“破城了,宋兵破城了。”说罢就扭头死去。

此人来的方向是幽州城北门,看来宋兵已经破城,送情报已经晚矣,大军将至,纵然耶律雪一身武功,也抵挡不住千军万马,更何况她现在身受重伤。

宁子周放声啼哭,耶律雪心急如焚,只听马蹄声大作,更多契丹兵骑着马奔来,耶律雪赶忙抱着宁子周滚到一边,躲在一间木屋后,瞧着这些逃跑的契丹兵丢盔卸甲,个个狼狈不堪,有的身上还插着断箭断弩,哀号惨叫着向城内逃窜。

耶律雪跳上屋顶,看到北方狼烟四起,火光冲天,远处又传来一阵马蹄声,正向这边赶来,还夹杂着一些人喊叫的声音、契丹语的惨叫声,耶律雪屏气凝神细听,那声音越来越近,是汉语,似是甚么:“杀光契丹狗,杀光契丹狗..”

耶律雪忙去敲周围房屋的门,个个都是门窗紧闭,没有人开门,又几颗石子呼啸砸来,耶律雪勉强躲过,只听房屋内传来人的惨叫,有几块石子穿墙而过,砸死了屋子里面的人。

耶律雪亲眼看到过契丹兵屠杀宋人,正如宰猪宰狗一般,宋人必定也恨极了契丹人,一旦攻进城来,必定血流成河。耶律雪心道:“北门失守,宋兵已经攻进城来,现在重伤在身,跑也是来不及。”看了眼怀中啼哭的宁子周,计上心来,在地上抹了一把灰涂在脸上,把身上的衣服扯出几个窟窿,再把头发抓乱,坐在屋子边,哇哇哭了起来,活脱脱一个落魄的小乞丐。

过了片刻,马蹄声砍杀声越来越近,耶律雪装作怕极的样子,蜷缩着身体,抱着头,用身子护着怀里的宁子周,摇头晃脑地大哭不止,而怀中的宁子周,反倒不哭了。

一群幽州百姓朝这边跑了过来,男女老少都有,拖家带口,口中用契丹夹杂着汉语哭喊着:“饶命,饶命..”拼命逃窜,有几个跌倒的妇人孩子,来不及站起来都被后面人踩了过去。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宋兵骑马追赶,耶律雪瞧这宋兵,他们骑的马通身黑色,鸡颈、面帘、荡胸、该马身甲和搭后都用皮甲裹住,宋骑兵手持一把蒺藜枪,一枪把一个逃跑的男子挑到空中,扔将出去。其余几个宋骑兵手拿梭枪,个个都杀红了眼,见人就砍,见人就刺,无论男女老少,跑得慢的都倒在血泊中,后面赶上来的宋步兵,手持耳刀、掉刀、戟刀等兵器,看到没死透的,挥刀就砍,整天大街尸首如山,鬼哭狼嚎,哭爹喊娘,幽州城北,俨然成了屠杀的炼狱一般。

耶律雪不敢再哭,这时一人飞将下来,一脚踢倒了为首的宋骑兵头领,手持一把匕首,左冲右突,专砍马腿,瞬时几匹马人仰马翻,此人正是刘宇,可刘宇身受重伤,在军队中拼杀纯属飞蛾扑火,片刻过后,他身上已身中数箭,倒地而亡。

几个宋兵并不解恨,还在刘宇的尸首上连砍几刀,直到他一动不动为止。耶律雪泪流满面,想到刘宇给她讲的青牛木马的传说,心里一片惨然。

一个宋兵挥了挥手中的耳刀,刀上沾满了血,操着一口契丹语喊道:“把门打开,都出来,否则,格杀勿论!”

街边房屋的门这才纷纷打开,走出来不少幽州城百姓,全部都是男人,有汉人,也有梳着辫子的契丹人,有的神色恐惧,有的面色决绝,有的人还尿了裤子,手脚不住发抖。

宋兵用刀指着耶律雪,用契丹话喊道:“还有你!”

耶律雪只得上前,抱着宁子周,混在这些男人中间,这里面,只有她一个女孩子。

宋骑兵头领骑着马在这群人旁转了几圈,抡着手中的蒺藜枪晃了晃,只等他一声令下,这群人都要命丧黄泉。

一个穿着袍子、梳着辫子,满脸胡子的契丹汉子怒吼一声,撩开衣裳,胸口文着一只青狼,他口中用契丹话大骂宋人,其他的契丹男人都撩开了衣裳,他们胸口都文着青狼,这些男人红着眼跟宋兵拼命,场面顿时大乱,宋兵挥刀就砍,用标枪乱刺,这些契丹男人登时倒地毙命。

屋子里冲出来许多女人,她们都拿着刀枪棍棒和宋兵拼命,这其中有契丹人还有汉人,宋兵们看到这些女人似苍蝇见了血,冲过去将女人扑倒往房屋里拖,有几个宋兵被女人打伤,一气之下又大开杀戒,地上又多了几具尸体。

耶律雪默默退后,一手抱着宁子周,另一手护住全身大穴,正想趁此时逃跑,可胸口一闷,还是提不起气来,怀里的宁子周又哭了起来,耶律雪想捂住他的嘴,又怕将他捂死,宋兵也向这边看了过来。

耶律雪暗叫不好,本来以她的轻功,逃脱不是难事,可此时身受重伤也跑不了多远,还带了一个婴儿更是累赘,她心里暗道:“此时只能智取,就看造化运气了,拖到契丹援军到达就可,要是瞒不住,就以死相拼!可如若拼了,还是婴儿的宁子周必定会被当成契丹人杀了,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