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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峣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抬眼和男人对视，眼眶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若是往常，omega这样的神情，陆峥必定是心疼的哄着了。

但是此时却没有，他正色的锁住楚峣的视线，由不得他躲避。

“活下来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二十，手术是成功的，接下来是否能撑过去全靠他自己。”

没有一点夸张，也没有避重就轻，陆峥把最真实的情况告知。

虽然这样对爱人是残酷的，但是如果后续楚霁自己撑不下去，而重新燃起希望的爱人必将再次陷入绝望。

男孩在陆峥的逼视下，垂下了头。

良久，在陆峥以为男孩在默默流泪的时候，他却动了。

‘我能去看一眼吗？’用的是习惯了的手语。

应该是不知道这话要怎么说出来，或者也说不出口……

“可以，他现在 转移到修复仓中，你只能透过光脑屏幕看到他。”

“嗯。”

——

陆峥抱着楚峣才刚出现，一直守在门口的齐浩就注意到两人。

齐浩的目光落在楚峣的脸上，神情稍显复杂。

在看到陆峥冰冷的目光后，齐浩连忙闭眼隐藏掉眼中的情绪。

“指挥官，三皇子。”齐浩恭敬颔首，只是头一直垂着不看两人。

陆峥回应一声，绕过齐浩朝探视窗走去。

“到了。”男人的声音低沉，就算突然出口，也不会显得突兀。

楚峣没有立即转头，像是没有足够的勇气一般。

陆峥没有催促，就这么抱着他站在原地。

而一旁的齐浩，却看着两人的背影露出一丝渴望来。

修复仓有一部分是透明的，而他的主子，身上接满了各种监测线路，紧闭着眼睛悬浮在修复仓中。

楚峣不停的回忆着曾经来自哥哥的羞辱，试图让自己的心变得无坚不摧。

可当缓缓扭过僵硬的脖颈，看着悬浮在修复仓中人事不知的身影后，眼泪还是瞬间涌出。

那人的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密密麻麻的像是整个人都是东拼西凑组合而成。

虽然在修复液的帮助下，没有皮开肉绽的惨烈，但是也足以让楚峣的心震动不止。

楚峣情不自禁的趴在窗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

‘我讨厌他……’

‘他把我踢开。’

‘我想问他，为什么没有回来。’

‘想问他去了哪里。’

‘想问他有没有人欺负他。’

‘但是他把我踢开了。’

‘陆峥，我不喜欢他了。’

‘他总是欺负我。’

‘我不怕楚生。’

‘我怕他，我不想听见他的声音。’

‘我们明明约好的。’

这些“话”很混乱，楚峣一会儿用手语，一会儿用口述。

陆峥却全都懂。

他了解男孩的心情，人的感情是最经不起考验。

但又是最轻易成为人心中无坚不摧的信仰。

比起恨楚生，楚峣更恨的楚霁的背叛。

可同时最容易原谅的却也是楚霁的背叛。

过于复杂的心情，导致楚峣不断的表达着自己对楚霁的讨厌。

却绝口不提隐藏在讨厌下的情感。

齐浩目不转睛的看着、听着，几次欲言又止，到最后却还是选择缄默。

陆峥却早就注意到齐浩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