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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恩对着肉芽一剑劈了上去，只听咔嚓一声。

那只蠕动的肉芽坠落在地，像只断裂的壁虎尾巴一般，在地上无意识地一跳一跳着。

很快肉芽失去活力，趴在地上再也不动弹了。

乔恩跟着一脚踩了上去，确认它再没有反应之后放下心来。

“可能还残留着一点条件反射吧。”

他小声嘀咕着，挥起大剑，开始如同切西瓜一般将肉球破开。

猩红的汁液流淌在地上，发出哗哗水声，很快浸满地板，慢慢渗顺着缝隙渗透到地下。

砰砰砰。

兰博带着士兵们火急火燎地从被撞破的窗户中翻了进来。

“领主大人，您没事吧！”

见到大厅中一片狼藉，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掏出背后长剑。

“没事。”

乔恩在观察了一会肉球真的已经不再有心跳声传来之后，缓缓长舒一口气浊气。

“这里发生什么？怎么卢西娅和公主殿下都躺在地上？”

兰博见到卢西娅额头上插着的细剑，顿时惊慌涨起来：

“殿下她，她死了？”

“她没事，这只是帝都的术士们做出来的小玩意，不必紧张。”

乔恩上前抽出细剑，又从风颖腰间解下剑鞘，将华丽细剑别在自己腰带上。

兰博放下心来，既然这里没有赤色巨兽，领主也不紧张，那大概率是真的没事了。

“去院子里支起柴火，把这个肉球和房间里的杂物都烧了。”

乔恩沉声吩咐下去。

“是！”

兰博回过神来，开始指挥属下搭建柴火堆。

士兵们开始忙活起来，他们开始搬动会客厅内的各种残破家具，一边感叹这场战斗的激烈程度。

部分士兵伤势严重，不适合继续劳动，在兰博的许可下，他们坐在靠墙的角落里休憩，有的点上一根精神草做成的烟卷，开始享受起大战后的安逸。

看着烟雾缭绕的角落，乔恩皱了皱眉，还是转头把兰博叫了过来。

“交给你个任务。”

“您说。”

看着乔恩犹豫的样子，兰博有些疑惑。

“我打算从今天开始戒断精神草。十天吧，十天之内，不管我发生什么，不管我下达什么指令，都不要让我的食物里出现精神草的影子。”

“您是要？”

兰博听到这个荒唐的事情，一时没反应过来领主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一直有个猜想，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精神草对精神污染有清洁效果，而是我们吃了精神草所以才会有精神污染？”

这是乔恩第一次跟这个世界的人探讨关于精神草的话题。

“这……这太荒唐了，领主大人。”

兰博支支吾吾起来，他一直没有思考过这方面的问题。

“告诉你吧，中午的时候我和卢西娅她们去了趟下城区，你是知道的。”

乔恩拉着兰博找了两个还算完好的椅子坐了下来。

“然后我在某间贫民的屋子内认识了一个小孩，他叫汉尼拔。”

“我认识他，他是老杰克家的孩子，他们家一直很贫困，都是由于老杰克好吃懒做，有钱就酗酒赌博，经常殴打他的妻儿。所以我们也经常去处理他家的治安问题。”

兰博想了起来，有些愤慨地多说了几句，这个叫汉尼拔的小孩他确实有些印象。

“你做的很好。”

乔恩夸了一句兰博这个兢兢业业的治安官兼百夫长，接着说道，

“汉尼拔说他从小就没吃过精神草，也一直没有出现耳鸣，幻听，幻觉和头疼的症状，所以我才有这个猜测。”

“大人，这说不准的，小孩子童言无忌，这怎么能当真呢？”

兰博听到领主的荒唐想法竟然来自于一个孩子，赶忙劝阻起来。

“不不不。”

乔恩止住兰博的话语，说道，

“小孩子往往比大人更干净，他们不会像兜售精神草的商贩一样劝你多买些品质好的叶子，好从你口袋里多掏出些银币来。

“整个冷杉堡甚至帝国的一大部分税收都来自于精神草的相关产业，甚至一些慈善机构为了洗钱要以救济百姓的理由去大量采购。

“我们都被这巨大的利益蒙住了眼睛，只想着怎么剥削佃农去种植精神叶，去垄断整条产业，没有人愿意真正探究这背后关于古神的秘密。”

说到这里乔恩有些感慨于阶级的局限性，原主以前就是这样的人，甚至丝毫不自知。

“况且，关于古神的记载本就非常隐晦不清，精神污染这个东西玄而又玄，我们的神学家们甚至不敢确定精神污染出自神座上的哪一位。

“兰博，我只是要做一个尝试。”

兰博听到这里心虚地点点头，身为骑士他也算是冷杉堡的一个小贵族，拥有几十亩的田产，也是从精神草中获利群体的一份子。

“可是，领主大人，您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能不吃精神草撑过十天的，这会不会有些冒险，不如我们先从古籍中的记载开始慢慢调查……”

“调查当然也要进行，这不耽误时间，不管怎样，这十天时间一定要管住我，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哪怕是把我打昏了囚禁起来，也不要让我的食物里沾上一点精神草，明白吗？”

“我听您的。”

兰博点点头，不禁钦佩起领主的英勇，乔恩的思考方式让他觉得十分符合骑士教条。

实验总是要先驱者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