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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是很容易亲近一个人的，这些日子与李卒的相处，巫小燕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时不时会捉弄一下他。

看着前方一蹦一跳的小小身影，李卒不禁感慨万千，自己活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也像个一个老父亲一样了。

“你走慢点，我跟不上你了。”

听到这话，巫小燕微微一笑，赌气似的加快了脚步，谁让他之前一直把她甩那么远，可小姑娘一旦走远了，又会忍不住停下脚步看看李卒有没有跟上来，生怕他把自己给丢了。

夜晚，二人坐在篝火旁，巫小燕抬头看着满天繁星发呆，火光映衬着她半边面庞，显得莫名的惆怅。

“喂李卒，你说人死了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吗？”

这是姐姐对她说的话，现在她来问李卒。

李卒愣了一下，往篝火里加了一根柴，缓缓开口说道：“那是凡人的说法，一百年光阴对仙人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只有凡人才会如此在乎死亡。”

“那你呢，你不怕死吗？”

巫小燕突然转过头，乌黑明亮的双眸盯着李卒。

李卒嘴角抽了抽，怕死，他现在可是最想去死了，明明拥有一身绝世修为，却无处施展，这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要是人人都怕死的话，要修仙有什么用。”

“修仙就是为了不死吗？”

“这......”

饶是活了无数岁月的李卒也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不死其实并不是修仙的唯一目的，随着修为增长，寿命也自然而然的增加，可这也称不上不死，只是长寿。

就好比世俗王朝的士子，十年寒窗苦读，一朝金榜题名，所求无非功名二字，至于钱财并不强求，功名有了，钱财自然而然地就来了。

“其实吧，不死只是修仙的附属品，但是属于那种必不可缺的附属品，不死所存在的意义，就是支持仙人去追求更高的境界，修仙无非就是两个字----自持，将自己的命运把持在自己手里，不受天地规则约束，凡人目光太过短浅，被不死蒙住了双眼，看不到其后更璀璨的大道。”

“哦......”

幼年的巫小燕懵懵懂懂，对修仙开始有了模糊的概念，心里也萌生出一个小念头，一出现便愈发不可收拾的疯长。

“李卒，我想修仙。”

“你。”

李卒微微诧异，随后摇摇头，“还是算了吧，当个凡人没什么不好的，修仙乃是逆乾坤，违天理的事，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莫非......你是怕死了？”李卒嘴角浮现莫名的笑意，看着沉默的巫小燕。

“对，我怕死。”

李卒身体微颤，没想到她会回答的这么干脆。

“我怕我的死不受我控制，随随便便的就结束，我想什么时候死，就什么时候死，一切都是我说了算。”

巫小燕越说越激动，站起身仰望着星空，眼中充满了渴望与不服，姐姐被烧成黑炭的记忆再次浮现，那种生死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说的轻巧，你我也不过是天地间无根浮萍而已，想要自由，可哪来绝对的自由，就算仙人......”

李卒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怕现在就坏了巫小燕的道心，如果说凡人是匍匐在地上的虫子，那么仙人就只是会飞的虫子而已，一日飞不出牢笼，一日不得自由。

“喏，把地上的木柴捡起来。”

李卒手指着地上的一根木柴，对巫小燕说道。

巫小燕捡起木柴，疑惑的问道：“然后呢？”

“向前挥出，砍柴的见过吧，就那样挥。”

小姑娘笨拙的朝前慢慢挥出，动作滞涩僵硬，好不流畅。

“害，是愚蠢了点......”

李卒默默叹息一声，本想测试一下她的根骨天赋，可惜是一块朽木，想要修仙的话，天赋则是第一道门槛，天赋不过关，就别想着修仙了。

“快点睡吧，时候不早了，明天还得赶路呢。”

李卒侧身躺下，合衣而睡，夜色流淌，半睡半醒间竟然隐隐约约听到有破空之声，莫不是有其他人接近？

李卒快速起身，篝火早已熄灭，只是小姑娘的身影还在一下一下朝空气挥动，动作不再变得僵硬，甚至有了几分灵动。

李卒不禁睁大了双眼，“妈的，真是见鬼了......”

汗水浸湿了小姑娘的衣衫，可她却感觉不到丝毫劳累，眼中精光闪烁，一呼一吸之间玄妙自生。

心要诚，意要正，心诚意正则近道矣。

“呼----”

一棍挥出，一股浊气从巫小燕口中吐出，伴随而来的是一身浑然的剑意！

先天剑仙之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