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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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在变故之下,潦草收尾,众人神情落寞,在他们眼里,仙人都是神圣的,然今日所见,给所有在场的凡人当头一棒。
庭院很快变得冷清,桌席也被人收拾干净带了出去,没了来时的热闹,偌大的院中,只有张清喝酒不时传出的“吧唧”声。
“叔父,侄儿告辞。”苏然沉默多时,走了过来,目光复杂的盯着苏涟看了一会,叮嘱道:“那只匣子收好,你记住,只有自己变得强大,才能保护你身边的人。”
说完,便化作一道剑光,消失在了空中。
张清走了过来,也准备告辞,但看道苏涟泪眼汪汪的眼睛,却是没能再说出话来。
不过是虚惊一场,瞧给孩子吓的。
张清叹了口气,眼眸中流露出一抹柔和,他伸出手掌,温柔的摸摸苏涟的脑袋,轻声道:
“怕了么?”
“先生,我不想修仙。”少女顿时扑进张清的怀中,身躯随着抽泣微微颤动着。
看得一旁的苏叶木顿时红了眼眶。
他自始至终只在乎所谓的仙人之誉,却忽略了涟儿的感受。
陡然间,苏叶木心中升起一阵微微刺痛,身躯也开始发冷,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或许他真的错了。
“丫头,爹爹不逼你去做什么仙人了,你开开心心的……活着……比什么都重……”
苏叶木气喘吁吁的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突然眼前一阵眩晕,摔倒在地。
视线中,一道模糊的身影渐渐与涟儿重合,那熟悉的身影,赫然是涟儿的母亲。
可是涟儿的母亲早已去世已久,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他这是出现幻觉了么……
在躺下来的一刻,苏叶木隐隐约约听到涟儿撕心裂肺的哭声,但眼前已是漆黑一片,一阵耳鸣,什么都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了……
“丫头……”
……
张清一把拉住正要扑向前去的少女,脸色沉重:
“别去,你爹爹可能得了疫病,会传染的。”
望着苏叶木眼珠突出,脓血横流,四肢也开始变得有些畸形的恐怖模样。在根据他曾看过的一些古代医书,可以确定,这是麻风病,在古代得了这种病,基本上是等于被判了死刑。
苏涟眼眸噙着泪水,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目光无助的望着张清。
“唉……”
张清终究是心软了,何况这父女二人真诚待他,他又怎会置之不理:
“你离远点,你父亲可能得的是麻风病,传染性很强,我过去先看看。”
“先生……”苏涟担忧的拉住张清的胳膊,眼睛红肿,摇了摇头。
“放心吧,就是仙人死掉,为师我都不会死的。”张清拉开少女拽着的手臂,狡黠的目光露出得意之色,区区小病他还不曾放在眼里。
若论他此生最怕什么,那便是这无法死去的躯壳。
真是苦恼啊!
地上的苏叶木模样十分恐怖,张清眼中划过一丝不忍,轻轻叹息一声,蹲下身子,手指探向鼻尖:
“还好,有呼吸,还有得救。”
张清松了口气,对着一旁梨花带雨的少女比了个“耶”。
苏涟哭着笑出了声,但眼中担忧之色丝毫不减。
张清托起李叶木,背在后背,走进屋子,将其放在了床榻之上,出来之后关紧了门窗,又绕着房子走了一圈,才放下心来。
“我虽然知道你爹爹的病,但很遗憾,我无力医治,可能那些所谓的大夫也无法医治,即使有,或许也不会前来,所以……”
“所以,我只能请她前来么。”苏涟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灵巧的风铃,神色落寞。
“你……”
张清一阵无言,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