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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中，入秋。

柳素素跟着母亲曹文姝往里走，校门口停着一辆摩托车，保安靠在栏杆上，和骑摩托的黄毛聊天。

看见母女俩进去，保安也只是瞥了一眼。

母女俩一路走到教学楼下，曹文姝摸着肚子皱眉。

“女儿我胃不舒服，你在这等我一下。”

柳素素点点头，莫名的安静让她很不适应，她站在花坛前，不安地看着一楼的教室。

平常这个点师大附中都早读了，三中的教室都没开门。

——

林安生和东渚在馄饨摊吃面，准确的说，是林安生陪东渚吃。

“看什么呢？”东渚吸溜一口，顺着林安生眼神望去，看见门口给保安抽烟的黄毛。

“怎么，你喜欢他？”

林安生踢了他一脚。“车，看车。”

东渚把汤喝的一滴不剩，满足地擦嘴。

“看啥呀，你连驾驶证都没有，蹬辆自行车玩玩得了。”

“我会骑，我爸教过我，左把是离合，右把是油门，好骑的很。”林安生看着那辆四缸的发动机，内心直痒痒。

“东渚，帮我。”

东渚叹了口气，不用问。两个人走到保安亭，跟黄毛打招呼。

“堵门口收保护费呢。”林安生扫了眼车头，钥匙还在上面。

“学生有几个钱。”黄毛开句玩笑，随即问道。

“向你们打听一个人，龚雪，认识吗？”

东渚和林安生交换一下眼神，东渚咳嗽了一下。

“肯定认识啊，你也看上人家了。”

“瞎说什么呢？”黄毛把东渚拉到一边，恭恭敬敬地递上一根。

“这姑娘人怎么样？”

话音刚落，摩托车就飞进了学校。

黄毛：你压！

——

明明刚入秋，清晨的校园有些凉意，柳素素搓搓手，想到母亲还没出来，柳素素目光暗淡。

父亲卧床不起，家里所有的积蓄全部花完，也丝毫不见任何气色。

母亲日夜操劳，又添胃病，即便如此，柳素素提出照顾父亲，却被曹文姝一口回绝。

再苦不能苦孩子。

然而这次，父亲只剩一年的光景。医生说，出国治疗，或许才有一丝生机。

思虑再三，曹文姝借遍身边全部的钱，让柳素素转到了免费的三中。

“柳素素，就忍一年。”

曹文姝忍着胃疼，眼神里充满隐忍，隐忍的背后，是孤注一掷的疯狂。

柳素素有些发抖，她在花坛前的路口来回踱步，瘦弱的身体像是秋天的落叶。

一辆摩托车迎面冲来，柳素素转头，对上了林安生发白的脸色。

“走开啊！”

柳素素惊得不知所措，两只胳膊挡在胸前，看着车头的大灯越来越大。

林安生没想到这么早学校就有学生，情急之下他左手死死握住刹车，却发现车速丝毫不减。

林安生只好用脚刹，结果重心不稳，车头一偏，连人带车直接奔湖里去了。

“扑通！”

等东渚和黄毛跑过来时，林安生终于爬了上来。

“你压——”林安生在湖边刚站稳，又被黄毛一脚蹬进湖里。在柳素素眼里，林安生像是一条欢腾的鱼，刚飞出水面，就被拍进了水里。

浪花洒在荷叶上，惊得雾都散了。

“我新买的车啊！”

柳素素瞪大眼睛，这一分钟比她整个高一生活都要精彩。

保安从远处慢悠悠的走来，看见林安生落水也不施救，站在柳素素边上，懒洋洋的声音响彻耳旁。

“林少爷又闯祸啦！”

——

灰白的瓷砖延伸到落地窗户，也许是走廊没有灯，窗外的光显得亮得刺眼。

“你放心吧，素素家长，在三中，学生只干三件事，吃饭，睡觉，学习。我们三中在全市，也是全市排名前三的公立学校。”

素素妈微微点头，清瘦脸上画着淡淡的妆，看着有些憔悴。女儿素素背对着她们，在桌子后面清点教材，听到这话目光一滞。

全市一共不就三所公立高中？

”白老师，我们家素素就交给你我就放心了，她可听话呢，带过她的老师都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