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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下人的脸色，顾墨卿已经明白了。

他走进书房，地面上躺着两个人，一青年，一中年人，两人都和顾墨卿容貌有些相似，只不过都双目紧闭，衣衫上大片的血迹。

顾墨卿踉跄的走过去跪在了两人旁边，泪如雨下，几个下人也走进来跪在他旁边陪着他。

“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谁干的？爹和大哥一生与人为善，没有的罪过谁，为什么顾家会落得如此境地？”

没有人回答。

顾墨卿跪了半晌，直到暮色苍茫，才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几个下人扶着他，顾墨卿扶着书案站着，看着他们。

“顾家已经没有，多谢你们还能陪着我。你们去府里找一下吧，如果还有金银财物，就带着离开吧。”

几个下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道：“二公子，顾家待我等恩重如山，如今成了这样，我们怎么忍心离开？”

“是啊二公子，这时候离开，我们成什么人了？”

“我们不会离开的？”

顾墨卿道：“顾家是帮过你们，但这些年来你们在顾家当下人，已经偿还了恩情，父亲和大哥被人杀了，我也不知道动手的人听到我还活着的消息会不会回来斩草除根，我不能连累你们。”

“二公子说什么连累？我们当初活不下去，是老爷救了我们，在顾家当下人，主子们待我们也和善，吃穿不愁还有银子使，若是不当下人，这世道，我们哪里还能活到今天呢？”

听到他们说自己爹，顾墨卿险些又落下泪来，他叹息道：“话虽如此，可你们也有妻儿老小，我要离开瑰浔城，总不能让你们带着全家跟我背井离乡。”

几个下人脸上露出些许犹豫。

“若是你们有心帮我，这次就帮我一起安葬了爹和大哥，顾家的那些银两财物，你们分了，然后离开罢。”

“二公子，我们不能跟着您已经心有愧疚，这钱财，我们不能拿！”

“顾家还有没有剩下钱财，我也不知道，就算真的有，你们不拿，其他人也会拿的。还有顾府那些产业，你们好生经营着，若是我以后有机会回来……”

几个下人一脸羞愧的点头，转身对躺在地上的顾老爷和顾大公子的尸体跪下磕了几个头。

顾家救了他们的命，养活了他们一家老小，自己不能回报，甚至最后还要拿走顾家的钱财。

安葬了两位至亲，顾墨卿跪在两人的坟前。

他爹从不与人结仇，有些嫌隙的那几个人也不至于因为一点小事就让顾家灭门。

顾家现在其实很危险，听到他没死的消息，随时可能有人回来将他斩草除根。

顾墨卿走到书房，仔细寻找着，半晌一无所获。

书房里一片狼藉，到处都被翻动过，原本挂在墙上的剑和剑鞘也被扔在地上。

难道真是他多想了？

顾墨卿翻了翻桌案，在桌案下方边沿有个细小的洞。

像是旧木被虫蛀过一半。

然而这是红木的桌案，还涂了漆，怎么会被虫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