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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回的意思，姜凡很快就明白过来。

在通天塔界的，是太清宗，而非玄青宗。

现在的王回，连玄青宗的现状如何都不清楚，只能尽力维持火种，让太清宗隐姓埋名，日后再收几个资质好、品德高的弟子，才有希望得报宗门大仇。

因此，这番嘱咐，便是想让姜凡雪藏起来，不要张扬，就算是在通天塔界内，也不要抛头露面；等到日后成长起来，方才可能回到乱蛮山界，调查当年隐秘。

姜凡几乎是瞬间便洞察了王回的心思，沉稳地点了点头：“师父放心好了。”

几年的闭关修炼，改变最大的不是修为，而是他的心性。

他在洞府之中，经历了不知多少次的心魔斗争、走火入魔，念了不知多少次《清净心经》，出关之后的姜凡，可以算得上是一名真正的修行者了，气质大变，真正有了些仙风道骨的样子。

王回欣慰道：“好孩子，你如今已经是炼气九层的修为，再过不久，便能到达炼气圆满；到了那时，我便将这‘先天净水’赐给你，做筑基之用。”

说着，他手中托出一物，让姜凡瞪大了眼睛：“这……这是……”

在王回的手中，凭空浮着一滴纯白色液珠，生机盎然，散发着一股熟悉的气息。

王回微笑道：“凡儿，找回无极子祖师的先天至宝‘无妄净藤’是你的功劳，这重新炼出来的先天净水，自然便是由你使用。”

姜凡咂舌道：“先天至宝，果真是奇妙无比，竟能化死为生、断根重生、枯枝发芽。”

心中暗暗想道：“一般筑基之人，就是拿了些妖兽内丹、天材地宝便很是足够了；只有我们玄青宗，才能如此奢侈把先天至宝之物拿来筑基吧？”

“在那之前，你须得下山历练一番，须知这世间妖魔横行，修仙者无道的也有不少，若是那一日栽在别人手上，可就不好了。”王回收回先天净水，严肃道：“第一件事，听你大师兄说，在大泰地界有只小蛇妖，受了你的恩惠，你即刻下山，把那小妖收了回来，不可让人看出那处聚灵阵的布置。”

姜凡心中一跳，知道自己行事有些跳脱：

太清宗此刻需要的，便是尽量隐藏玄青宗的踪迹；既然师父这样说了，那便说明那小聚灵阵或许有玄青宗的影子在内，若是被仇家发现，可就大大的不妙。

于是急忙抱拳：“弟子遵命。”

……

不久之后，太清宗内，炼丹处。

罗正源所在炼丹处比较空旷，水火相济的阵法上，凭空操控丹炉进行炼丹。

“五师兄！”

一道响亮的叫声忽然出现，让石坛上那道圆滚滚身影都不禁颤抖了一下，随即转过头来，有些疑惑道：

“小师弟？”

姜凡见跑上前来，笑眯眯掏出一个小瓶子：“五师兄，我对于炼丹一道不是很熟悉，请问，已经炼成的丹药能不能回炉重造，升个级什么的？”

罗正源憨实道：“这是行不通的，小师弟。对了，这些不是给小师妹的丹药么，怎么会在你手中？

“啊呀，小师弟，你出关了！恭喜你！”

说到最后，他终于反应过来，脸上泛起真挚的笑容，一把将姜凡抱在怀里：

“小师弟，你瘦了！”

“哈哈哈！”姜凡笑道：“五师兄，你终于反应过来了，这是又在炼什么新的丹药么？”

罗正源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了姜凡，讷讷道：“是我太久没有见到你了……对了，这是我这些年炼成的‘聚气丹’和‘雷鸣丹’，你不来，都没有人要了，你拿着。”

不由得姜凡拒绝，便已经塞入怀中，让后者心头流过一阵暖意：“五师兄……”

“还有，这是我正在炼制的八品‘聚气丹’，但是材料只有一份，要是能再有些‘月华花’和凡等妖兽心脏，就好了。”罗正源一指身边的丹炉，滴溜溜在空中转着，其下魂火不断炙烤，还有汩汩清泉不断涌上，托动丹炉，水火并行，奇妙无比。

姜凡闻言，则是惊喜贺道：“八品丹药？那可是连筑基期的师兄都用得上的宝贝，五师兄，许久不见，你炼丹术又精进不少！”

“哪有，不过是现在终于有实力炼制而已。”罗正源呵呵一笑。

姜凡心思一动，神念在罗正源身上一转，很快辨认出，五师兄的灵气修为比五年前强了不少，到达了炼气八层的水平。

不过炼丹师主要功夫在炼丹之术上，灵气则是够用就行，如今的罗正源，已经能够炼制八品丹药，就算是筑基期的修士，也巴不得能够跟他攀上关系，倒也无需太高的灵气修为。

“对了，师兄，这些已经炼制出来的丹药，真的不能再回炉重造，添些功效、或是升级之类的吗？小弟这里倒是有不少材料……”姜凡晃了晃手中的瓶子，正是先前燕玉儿给他的小瓶，里面装着这几年她攒下来的丹药。

上官云有时候带来的丹药里，不仅有寻常的洗髓丹、定心丹，就连燕玉儿暂时用不上的九品聚气丹、凝血丹等，都一并拿了来。

燕玉儿曾经拒绝，终于还是拗不过上官云，又想着日后可以留给姜凡，便留了下来；而姜凡则是想着，那上官云的人情且罢了，倒是又占了五师兄的一个大便宜，总得想个法子报答他，也算表达感激之情。

回炉重造之事，不过是随口的话头罢了。

不料罗正源竟真皱眉细思，道：“炼药之道，一般炉鼎之内便已尘埃落定，师弟，你头脑向来聪慧，说不定这条路子真的可行……那我便试试吧。”说着拿过那瓶丹药，倒出来细瞧了瞧：“都是些九品的丹药，成色都很好，看来炼丹之人……”

他还要说些什么，姜凡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五师兄，你可真憨！这不就是你自己炼制出来的么？”

罗正源一愣，继而一拍脑袋：“师弟说的是啊！我只顾着炼丹，一下子倒是没反应过来。”

“师兄放心，你想要的‘月华花’和凡等妖兽尸身，我都给你带来。”姜凡微笑道。

罗正源喜道：“那便麻烦师弟了！”

……

东胜坊市之内。

雾锁深山，霜铺大地，却有一处偌大殿宇矗立，仙气缭绕，凡人视之不见。

此处正是东贺坊市司铎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