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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蛇已经收起了那副懒散的模样，将那两把匕首扔到旁边，这俩玩意还是不太适合自己。

“午马，接下来我可要放开手脚打了，希望局里把这里的事情给压下了。”

巳蛇周围，蓦然变成青金色，仿佛是毒蛇吐出了信子一般，一条条尖端带着钩刃的锁链，从虚空之中游曳而出，轻轻的缠在了巳蛇的双臂上。

“你注意点，上面对局里的态度有些不明确，无论是拨款还是经费的，都得省着点用。”

巳蛇听到这些话就有点牙痛，他们特勤局现在是挂名在公安的体系下，虽然直接接受内阁的指挥，但经费拨款还是归于公安。

这就导致巳蛇他们这些特警人员在外出作战时，经常要注意自己的破坏力，一旦超过一个限度，那是要扣自己工资的。

“马叔，蛇叔，你们放开手脚打，只要能把人救出来，一切费用我来承担。”

云缜合计一下，如果能把妹妹给救回来的话，相信父母那边也会理解自己的事情，母亲宋茜总是教导他说，平时要学会省钱，但该花的时候一定要花，有时候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对于凌家这种家境的人来说，反而不是那么难办。

“你那点零花钱还是自己留着吧，我们有合法合流程报销的手段。”

巳蛇还以为是小孩子的逞强，随便安慰了一下就开始接着观查着对方的动静。

这些冤魂和以往见到的情况不一样，没有扭曲的神色，没有狂暴的吼叫，他们的神色很平静，行动整齐，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训练有素。

平常通过旁门左道来控制他人的灵魂的妖人，一次性能控制10个以上，为我所用者，就可以算得上是祸害了，可是每一个魂魄代表着一个人的思想，都是独一无二，并且可以反噬宿主，哪怕是这些人，到目前为止也无法是他们操控的魂魄如军队一样训练有素。

操作的越多，行动越规范，那操纵者所需要耗费的精神就越多，甚至有可能会出现被他们手中鬼魂给覆盖记忆，从而导致神志不清的情况。

看这女人没有任何失控的模样，并且没有在这种情况之内，看对方游刃有余的样子，恐怕还有其他的后手。

不过不仅仅是这红衣女子有后手，他巳蛇，一样有。

手臂轻轻一抖，带着勾刃的锁链宛如在花草之间前行的毒蛇，向着对方快速的逼近。

那女子看得真切，伸手就向那飞来的勾链抓去，却不想那勾链在空中突然变化方向，直接顺势缠住了她的手臂。

“得手了。”

巳蛇用力一拽，红衣女子本身的重量就不算重，在巳蛇的大力之下，整个人的身子就直接向着巳蛇飞去。

“老马！”

“收到！”

午马知道机会来了，向着飞来的红衣女子冲去，手中黑金色的长刀颜色越发深沉，带着一抹刀光，向着对方的胸膛刺了进去。

这时候，周围的怨灵直接向着午马冲来，他们有的手里拿着锄头，钉耙，有的人手里拿着砍刀，斧子等一系列武器，试图阻拦午马。

可是以午马的实力，这些冤魂有怎么会是午马的对手，没有一个能够成为午马的一合之敌。

不过，正在远处观战的云缜，突然发现自己脑海中出现了好几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虽然只有简简单单的几个画面，但其中有老人的视角，也有小孩的视角。

云缜揉了揉脑袋，看着午马手上的刀，又回想起自己脑海中出现的画面，突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没想到之前在湘城标记竟然还在吗？

这样的话……

午马一阵过关斩将，千百怨魂组成的防守一触即碎，再一次出现时已经在红衣女的面前，还没有等对方反应过来，手里的刀已经向着对方送出去了。

巳蛇手中的其它几条勾链借助周围的路灯，电线杆，绿化树木甚至是垃圾桶作为节点，将红衣女子的四肢锁住。

午马向来是个知道抓住机会的人，不过在以往的战斗中，要么敌人的实力已经强到完全可以碾压自己，要么就是自己留了三分力气，防止敌人的后手。

而现在这个时候，正当全力以赴。

锋利的长刀直接贯穿了红衣女子的胸口，在长刀刺入对方身体的那一瞬间，无数的刀气游走于对方的经络之中，试图摧毁着对方的生机，可是不见任何痛苦。

“吼——”

妖艳而血红的火焰从午马的刀刃上面燃了起来，伴随着火焰的燃烧，这一刻，红衣女子不再是以往风轻云淡的模样，而是发出了如野兽一般的嘶吼。

同样脸色巨变的还有躲在后方观战的云缜，直到到现在近乎海量的记忆灌入他的大脑，他才发现，对方不仅仅是一个人，她的背后，站满了人。

云缜捂着自己的脑袋，跪在了地上，咬住牙不让自己发出惨叫从而影响正在战斗的午马和巳蛇，开始消化脑海之中的记忆。

这些灵魂一直是她的支持者，他们之所以愿意将自己的灵魂奉献给他，是因为这个红衣女子生前就是为了他们而死，哪怕她的灵魂早已不在这句躯壳之内，但他们仍然愿意等待着他们的英雄的归来，这种等待在明眼人看来是完全没有结果的，但他们仍然愿意为此等待，直到自己灵魂被磨灭。

“我好像，看见我们这一次的敌人是谁了？”

脑海的记忆之中，他们紧紧的跟随着那个红衣女子的身后，与那个天灾相对抗，却败于对方的手下，她的灵魂被对方夺走，她的躯体被练成盛装他们的容器。

云缜强忍着大脑的胀痛，从自己的口袋里面取出了一把多功能小刀，在自己的左手上轻轻的划了一下。

将手上流出的血液涂抹着自己的双眼处，静静的等待血液的凝固。

云缜深吸一口气，知道接下来无论他看到什么东西，那都将会是抢他妹妹的敌人。

不要害怕，不要恐惧，直视他，就是现在。

云缜跪在地上，甚至没有意识到他现在已经是满头大汗，而就在他的眼前，那红衣女子的身后，一位乌金色的神佛端坐于血红的莲台之上，呈现三头六臂九目之相。

他的三张面孔九目紧闭，有着神性的一面，也有着魔性的一面，以及混沌不堪的一面，但就是没有人性的一面，六臂双手合时，嘴里念的念念有词，但却在一呼一吸之间吸食者人间的七情六欲，吐纳着气运与气血。

他好像发现有人看见他了，其中那张代表神性的面孔，睁开了一只眼睛，看向了云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