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纨绔少年的浪子回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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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重生归来
头枕着母亲(他心理上已经完全接受这个慈爱温婉善良的女人为母亲了)温暖的双峰,赵德昭咳嗽不已。他使劲想睁开眼睛,但眼皮被黏糊糊的眼屎粘得紧紧的。
赵李氏和儿子心灵相通,她马上喊锦儿打来一盆水,用自己怀里的手绢打湿,轻柔地给儿子擦脸;她把儿子恶心的、黄黄的眼屎擦洗干净,还包括呕吐出来的痰涎、却没管儿子吐在自己身上那些脏东西。
终于,赵德昭第一个掌握身体的器官居然是眼皮!他费力地张开了双眼,第一眼就看见了母亲!
母亲天生一个黄金比例的椭圆鹅蛋脸,皮肤白皙细嫩、带点婴儿肥,还沾有点呕吐污迹和泥土,苍白中开始泛出红潮;乌黑如瀑的秀发绾成一个高高的翠云望山髻,插着一根木钗;光洁的额头绑着一根白布条;细细弯弯两道黛色柳叶眉和一双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丹凤眼,哭红了的眼中正滚落一颗颗泪珠,滴在赵德昭脸上;挺拔秀气的琼鼻,配合一张红润的娇艳欲滴的樱桃小口。整个脸上没有一一丝一毫的化妆品痕迹,其天然美丽程度却远超地球那个时空的明星、网红!如果非要比较,须要观音菩萨和富察皇后的结合才勉强比得上母亲的美丽。
母子正对视间,一声佛号传来:“阿弥陀佛!女菩萨诚心感动九天,佛祖降下慈悲,小施主起死回生。善哉、善哉!”
赵李氏赶快转过头来,点头致谢道:“多亏禅师佛法深厚,救我儿得脱灾厄。现在我儿正在恢复,失礼了;过几天黄道吉日,未亡人一定到迦叶道场还愿布施。”
这个超度赵德昭的禅师是雾灵山迦叶道场灵谷寺方丈慧净。他又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女菩萨平时多行善事,又对本寺多多布施,正所谓好心有好报。贫僧要广为传扬女菩萨和小官人的吉祥事迹。今天,女菩萨母子还有事,贫僧就暂时告退。”
“赵九叔,代我送送禅师。”
“遵命。禅师请跟我来。”
“阿弥陀佛!悟能,我们回寺吧。”
周围更加安静了,赵李氏把儿子紧紧搂在怀里。
赵李氏忽然回过神来:“锦儿,快去收拾一下少爷的床铺,我抱我儿回房间去。”锦儿欢快地跑进去。
一会儿,锦儿在里面叫道:“主母,床铺收拾好了。”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赵李氏纤弱的身子,竟然化身为女汉子,把事实上已经比她还重的儿子一下子抱起来,快步走进赵德昭的房间。
她细心地盘腿上床:“锦儿,去吧少爷喜欢的衣服拿来。”
“哎~”锦儿翻箱倒柜,取来了赵德昭的全套衣服。
于是赵李氏把儿子的穿的寿衣一把扯下、脱得光溜溜的。赵德昭心头难为情:“这下被看光了。”他身体年龄才十四岁,心理年龄已经二十好几了。不过想到她已经是自己的母亲,倒也很享受这种母爱的感觉。
赵李氏为儿子穿上内衣,感觉儿子身体还很冰冷;于是她解开自己的衣袍,只隔着内衣,把儿子紧紧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儿子的身体。
锦儿调皮地指了指赵李氏身上:“主母,您的衣服好脏哦。”
赵李氏身上还穿着丧服,被儿子的呕吐物污染了。赵李氏这时才想起这件事,赶忙道:“我不好动的,你给我脱下。去把那件好看的红色镶金丝袍子取来,少爷最喜欢看我穿那件了。”赵李氏的心中充满了欢悦,语气也轻快起来。
看起来还不到十岁的锦儿蹦蹦跳跳地跑出去,一会儿取来了袍子,给赵李氏换上。
赵九叔拄着一根木棍进来:“主母,禅师送走了。”
赵李氏道:“辛苦赵九叔了。您为保护我挨了打,去擦点跌打药,休息休息吧。”
“主母,老汉没大碍。现在先得把灵堂拆了,把那些不吉利的东西烧了。”
“对对对,我一门心思在我儿身上。赵九叔考虑得很好,那就辛苦赵九叔和锦儿去办理吧。”
“那个棺材,花了好多银子,烧了可惜。老汉讨个巧,请主母把它赐给我,不知可以不?”
“很好很好,就送给赵九叔作寿材吧。”
锦儿捡起地上的寿衣和丧服,就扶着赵三叔出去了。
赵德昭的头还不能转动,眼睛还只看见母亲,没看见赵九叔和锦儿的模样。这具身体的记忆中赵九叔头发全白,脸上沟壑纵横,手脚粗大;锦儿像个傻大姐一样憨憨的,头发有点枯黄,塌鼻小眼,有些细小的雀斑,身子像个豆芽菜。
赵德昭能掌握的第二个器官是眼球,可以转动眼球了。但他也只能在柔和的烛光下,看见床架是雕花的名贵红木,挂着湖蓝色金丝绣花的蚊帐。可以感觉出,他的房间还是很富丽堂皇的。
这个时空和地球时空一样,已经是深秋,即将下霜。夜间气温大约在七、八度,赵德昭的身体当时也和气温一样低。现在,在母亲的身体温暖下,他的体温也在缓慢恢复。自我感觉,应该上了二十度。
呼吸从无规律短促到正常,心跳从缓慢到急促再恢复正常,血液流动在加快,氧离子使得身体的机能在恢复。慢慢地,他开始对身体各部位恢复感觉了,很麻、酸、胀,有时又像蚂蚁在爬、叮,很难受;但这是一个缓慢的恢复过程。
他转眼看着母亲,努力想对母亲露一个微笑,但脸上肌肉不受控制,只是胡乱抽搐了几下。赵李氏忙问道:“我的儿,是不是娘把你抱疼了?”
他把眼珠转了几下,表示不是。赵李氏看懂了,欣喜地问道:“是不是想对娘笑一下?”
赵德昭眼珠上下转了一下,赵李氏又看懂了,喜极而泣道:“我的好儿子,想安慰娘了。”
赵德昭想说话,但喉咙里只发出“咯咯噜噜”的声音。赵李氏开心地问道:“我的儿,是不是想跟娘说话呀?”
赵德昭眨巴眨巴眼,赵李氏开心道:“我的儿,等你大好了,娘天天陪你说话。”这个时候,她已经没了眼泪,那双美丽的凤眼中,流露出的都是灿烂的笑意和浓浓的爱意。
已经是凌晨了,赵九叔拄着木棍蹒跚着走进来,带着一身烟灰味儿:“主母,外面老汉和锦儿已经收拾完了,扔的扔、烧的烧;大门都已经关好了。小姑娘瞌睡来了,老汉让她先去你的隔壁睡了。主母还有什么吩咐?”
赵李氏谢道:“赵九叔辛苦了。您老也累了,去休息吧。我抱着孩儿,等他慢慢恢复。其它的明天再说吧。”
赵九叔微微鞠了一躬,转身掩上房门,笃笃笃地离开了。
赵李氏长出了一口气,转头笑靥如花地看着儿子:“我的儿,你回来了,对娘来说就是天大的喜事。等你大好了,娘就给你去秦家,把你爹定的娃娃亲给你娶回来冲喜。那秦家小娘可漂亮了,知书达礼、文文静静的,娘非常喜爱她。”
停了一下,见儿子扑闪着眼睛望着她:“那秦家也是耕读传家,亲家翁是个童生,一直没考上秀才。秦家小娘比你大三个月,常言道‘女大三抱金砖’,一定大吉大利的。”
赵李氏陷入甜蜜的追忆:“你这一支三代单传,娘也只生了你一个。娘想给你爹纳妾,开枝散叶。但你爹疼爱你娘,坚决不纳妾。娘好感动,本来你爹走了,娘是打算殉夫的。但你爹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要把你养大,娶妻生子。娘又太疼爱你了,所以娘以后一定要多给你娶几房小娘子,多多开枝散叶。”她边说边抚摸着儿子的脸蛋。
赵德昭心里哭笑不得:“刚才听说你这个儿子欠了二千五百两白银的赌债,家产都保不住了,您还张罗着多给儿子娶几房小娘。果然是溺爱儿子的慈母啊。”
赵李氏继续唠叨,好多心里话要说给儿子听:“你外公在京师,他很喜欢你爹。你三岁时我们带着你去看过他,他说你聪明伶俐,是个读书的好苗子。结果你把你外公的胡子扯下来好几根,还在他书房撒了一泡尿,咯咯咯咯~”母亲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赵德昭心里忍俊不禁:“看来这具本尊是个熊孩子。”
“其实你是个聪明伶俐的好孩子。你爹要你背的书,你不到三遍就背下来了。只是你经常背错顺序,咯咯咯~你爹就用戒尺打你的手板心。打在你手上、疼在娘心里,娘就护着你不准你爹打,你爹拿你娘没有办法呢。”
“看来,这个娘太溺爱孩子了、而且毫无原则。他变成纨绔败家子,母亲可是有责任的。”赵德昭心里叹道。
好似要回答赵德昭心里所想:“自从怀上了你,娘就小心翼翼的。你一生下来,娘第一眼看到你就喜爱到骨子里了,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那时候,娘才十六岁呐。奶水不够,娘生怕饿着你了,还请了奶娘。”
“奶娘也喜欢你,把你当亲儿子,可惜前年她也走了;她们家也搬走了,据说是去了浔阳投靠亲戚。”赵李氏叹了口气。
“所以孩儿呐,你大好后,要去你奶娘坟前上给她一炷香哦。告诉他,你一切安好。”
赵德昭心里感动:“真是一个好母亲啊。不过,这样说来,母亲才满三十岁呢,好年轻哦。怪不得这么美丽迷人。”
忽然,赵德昭嗓子痒痒的,又咳嗽起来。赵李氏忙拿手绢接住他的嘴巴,赵德昭咳出最后一口浓痰,觉得嗓子一片清爽。
赵李氏小心地把带着浓痰的手绢叠好放在床边,看得出她实质上是一个极爱干净的细心女人。她身上一切带有污迹的地方,都是儿子咳嗽喷出来的;唯一对这个,她是不嫌弃的。
“娘,咯啰咯啰咯啰,娘~”赵德昭喊出了第一句话。
“哎~哎~我的儿呢。”赵李氏哇哇大哭起来!她实在太激动了——儿子可以唤她了,可以说话了。
“唉,女人是水做的,古人诚不我欺也。”感受到脸上一滴滴的泪珠,赵德昭心下感动。却又感受到母亲拿了一条干净手绢在给他擦脸上的泪水。
外面天开始放亮了,赵李氏累了一个整整的天,其实已经很疲乏了。但她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把儿子抱得更紧;嘴里叽里呱啦说个不停,也没见她喝水,哪来那么多唾液?
赵德昭仔细看,母亲头发里竟然杂有丝丝白发!这个原因肯定是儿子死了,她伤心白了头。赵德昭心头发誓:“既然占有了这具身体,那就要承担起他的责任!再也不能让她伤心,一定要好好孝敬这个母亲。”
“咕噜~咕噜~娘,孩、儿、好、了~”
“哎、哎、哎,我的儿,娘太欢喜了。只要有你,娘就别无所求了。”赵李氏心头乐开了花,忍不住亲了一下儿子的脸蛋。
这时,赵九叔带着还在揉眼睛的锦儿敲了一下门:“主母,老汉熬了一点粥。您一天没吃东西了,少爷也可以喝一点。”
“好好好,进来吧。赵九叔,孩儿可以说话了也,他刚才喊我娘了也。”
“好好,少爷好了是天大的喜事。”赵九叔和锦儿推门进来。
锦儿欢欢喜喜叫道:“少爷,还认得我不?”
赵德昭转眼看了一下:“锦、儿、赵、叔。”脖子还不能转动。
“哎、哎。”一老一小两个齐声答应。
“主母,我来喂你喝粥。”锦儿爬上床,开始给赵李氏喂粥。
“主母,您抱着少爷一整晚了。放下来休息一下吧。”
“不行啊,我的儿身子还是冷的,还没恢复正常呢。”赵李氏边喝粥边回答赵九叔。
“啊,锦儿,你先给少爷喂点粥。他刚才吐了那么多。”赵李氏吃了两口;忽然想起来儿子可以吃了;她自己两只手还是把儿子抱得紧紧的,空不出来。
锦儿是个大大咧咧的小女孩,她跪在床上:“少爷,张嘴。”
赵李氏嗔怪道:“傻丫头,少爷还张不了嘴。我给他撑起,你仔细点,只喂米汤。”
于是她轻轻给儿子掰开嘴,锦儿舀了一勺米汤,赵德昭是半躺在母亲怀抱,米汤自流进他的嘴巴,似一股暖流穿过食道,到达肠胃,滋润着他的身体。
“轰”的一声,暖乎乎的米汤似乎点燃了他的身体机能,四肢百骸、丹田经络一下子活跃起来,身体体温快速升高,居然一下子面红耳赤起来。
赵李氏吓了一跳:“我的儿,可不要吓娘。”
热米汤的刺激,赵德昭忽然能说话了:“娘,我饿。”
赵李氏开心得又哭起来了:“呜呜呜,锦儿,快给少爷喂粥。”
接着,她在儿子身上摸了摸,额头、腋下、胸口、背,还有大腿:“呀,我的儿,身上暖乎乎的了也。呀,一碗粥都吃完了也!赵九叔,再添一碗。”
“哎,马上马上。”
“娘,我想,坐,起来。”
“好好好,娘扶你。”赵李氏使劲把儿子推着,赵九叔和锦儿都上来帮忙。
赵德昭贪恋地在赵李氏胸前蹭了蹭,就着他们的帮忙,咬牙坐了起来。
看着本来死去的儿子坐起来了,巨大的喜悦冲击着赵李氏,她忽然觉得天旋地转,一头栽倒在床上昏睡过去了。
“主母主母!”锦儿扑上去惊呼道,却毛手毛脚又把赵德昭撞到在床上;她又要使劲把赵德昭拉起来,没料到自己很瘦小力弱,一下子和赵德昭一起倒在床上。
没心没肺的锦儿嘻嘻哈哈地笑起来了:“少爷,你好沉呀。”
“你这个小妮子!主母连续两晚上都没睡觉了,她是累倒了。”赵九叔叹息了一声,却也跟着“噗嗤”一笑。
第六回初到贵地
赵德昭醒来了。他发现在睡梦中,还是被母亲紧紧搂在怀里,生怕失去他似的。
母亲这几天情绪大悲大喜,差点崩溃。所以一放松下来,就疲惫地睡得很死。她睡梦中还紧紧抱着儿子,她的体温对赵德昭的恢复起了很大作用。可以说,是伟大的母爱使穿越的赵德昭恢复了元气。
赵德昭轻轻拨开母亲的双手,自己欠身起了床。他这才打量了自己的卧室。房子不算大,堪堪十个平方。但家具都是名贵的黄梨木和红木,雕琢精美;窗帘、门帘都是丝缎,蚊帐是轻纱,被褥是绸缎,床单是上好的棉布;木地板很光滑,墙上挂着原主赵德昭喜欢的一些兵器,刀剑弓箭……
“嗯~我的儿,你起来了?”
“啊,娘,您醒了呀。”赵德昭赶快走到床前,看见母亲要挣扎起来,忙扶起母亲。母亲是和衣而卧,前襟解开用于温暖儿子。所以她只简单掩上就下床了。
赵李氏还有点晕,赵德昭扶着母亲到小桌前坐下。她让儿子坐在身边,仔细检查儿子的状况。
赵德昭也才仔细打量母亲。除了相貌美丽外,母亲的身段也是极美的,优雅蜿蜒,亭亭玉立。其实她也才三十岁出头、三十一岁不到。正是女人最美丽、最有魅力的年龄段;而母性的光辉也悠悠散发,更增添了真善美的成色。
“呵呵,我的儿,不认识娘了?看得这么仔细。”
忽然他鼻子一酸:“娘,儿子以前顽皮不懂事,让娘担惊受怕。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儿子要好好孝敬娘。”
听到儿子这么懂事暖心的话语,赵李氏只觉得像听到天籁之音,欢喜不已:“儿呐,娘就希望你一直平平安安、快快乐乐,早点娶妻生子、开枝散叶。娘就盼望着给你带孩子,好想你生一大堆孙孙哟。那个秦家小娘,又漂亮,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过几天娘就带你过去,把亲事定下来,早点把她娶进门。”
赵德昭两世为人,地球时空被爱情狠狠伤害;现在还是有点小小的期待:“根据记忆,好像是定的娃娃亲。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应该没有什么变故吧。”
不过,这具身体现在才十四岁呀:“娘,孩儿才十四岁呐,早了点吧。”
“呵呵呵呵,不早不早。《大梁律》男子十四而娶,女子十三而嫁。娘就是十四岁嫁给你爹,十六岁就生下了你呢。”说到这里,赵李氏笑眯眯的。但赵德昭听得出来,母亲的语气中,有甜蜜而又伤感的追忆。
“主母,少爷,可以吃饭了吗?厨娘都弄好了。”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远远传来。
“哟,娘都欢喜得忘了。四姐,稍等一会儿;锦儿,端水来给少爷洗漱。儿呐你一定饿了,等会儿洗漱了娘带你去吃饭。”
毛手毛脚的锦儿端着一大盆热水进来,赵李氏自然而然地准备亲手给儿子洗脸。赵德昭过去可完全是自己动手的,忙道:“娘,孩儿自己来”
赵李氏嗔怪道:“一直是娘给你洗脸。现在嫌弃娘了呀。”
“不是不是,孩儿长大了嘛。”
“长得再大,也是娘的孩儿,也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赵李氏不由分说,把赵德昭按在凳子上,细心地给他洗脸;锦儿端水给他漱口。然后赵李氏又给他梳头、编发髻、戴头巾。赵德昭觉得,自己过的是腐败的纨绔少爷生活。
收拾干净孩儿,赵李氏捧着他的脸仔细端详了一下,十分满意:“我的孩儿,可是最俊的呢。”
“主母您这么美丽,生的少爷当然俊了。”锦儿在旁边恭维。
“你这妮子,这句话倒说到点子上了。”
赵李氏心头欢喜,开始给自己洗漱。脸上的污迹没了,加上心情好,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美丽妩媚。由于头发一直没放下来,也就简单扶正了一下,换了一只碧玉钗。整个动作优雅,一举一动看起来风韵袅娜。
收拾完毕,赵李氏整个人气质直接上升到满分三个加!这个时代的服饰是典型的宋明汉服,她内穿两层纯白色交领右衽衣(小衣即内衣、中衣),腰系约半尺宽大带;外穿宝蓝色立领直裰,绣着暗金色兰花花纹。看气质起来雍容华贵、高雅大方,绝对不输于地球时空影视正剧中那些皇太后!
赵李氏满眼含着笑意,牵着赵德昭的手走出房门,来到中堂。
赵德昭仔细打量了一下,这是一套三进的四合院,坐南朝北,完全对称。正房中间是明堂(中堂),父亲和母亲住西侧卧室,耳房为正书房;他住东侧卧室,小耳房也是他的书房;两侧有东西厢房,原本他住东厢房(如东宫太子意思),但父母疼爱这个独子,就让他也住正房。
正房北面是后罩房,在东卧室后修了一个小阁楼,是为女儿准备的绣楼。但他这一支几代单传,没有女儿降生,就一直空着的。后罩房现在住着使女锦儿和厨娘李四娘。
厨房在西厢房(暂作饭堂)南侧,外面有口水井;厕所在东厢房南侧(俗称‘东道’)。周遭一道抄手游廊。
整个风格已经初具地球时空那边的徽派建筑风格,白墙青瓦马头墙,古朴秀气典雅。
四周遭是一丈高的围墙,种着大柳树;三个庭院种着梅兰菊竹,很是雅致。
整个大院空落落的,除了母子两,下人就只有赵九叔(父亲的老管家)、使女锦儿和厨娘李氏(她母亲这边是陪嫁过来的)。
来到饭堂,厨娘李氏(四娘)看见赵德昭,眼泪哗哗直流:“少爷大好了,小姐您终于不伤心了。我今天做的,全是少爷喜欢吃的。少爷要多吃点,好好补补身子。还有小姐您也要好好补补身子,这几天,老身看了都很伤心呢。”她在李家就是服侍赵李氏(李青桐)的,一直称呼赵李氏为“小姐”。她也一直没有婚嫁,心中把赵德昭当亲儿子对待。
“四姐,辛苦你了。我先给孩儿吃好了再吃。”赵李氏一直称呼李四娘为四姐。
赵德昭不干:“娘,我要您一起吃,不然孩儿吃不下。”
“小姐,您就听少爷的嘛。”李四娘劝道。
“好好好,我听孩儿的还不成吗。”赵李氏眉开眼笑道。
“对了,李大娘、锦儿,哦怎么不见赵九叔?你们吃了吗?”赵德昭问道。
李四娘回答:“赵九叔在门房。我们的饭菜在厨房里,等服侍你们吃好了我们就去吃。”
赵德昭可没有什么等级观念,脱口而出道:“那就一起来吃吧,人多热闹些。”
李四娘、锦儿双手一起乱摇:“使不得使不得,折煞老身(我)了,从来没有下人和主家同桌的规矩的!族里面知道了,轻则打板子,重则要浸猪笼的。”
赵李氏轻轻拍拍儿子的手:“我儿心善。这样吧,我照顾我儿吃饭,你们自去厨房吃饭吧,等会儿还要做事呢。”
“谢谢小姐(主母),那我们去了。有事唤我们就是了。”二人施了一礼,慢慢退出饭堂。
赵李氏剥了个煮鸡蛋:“孩儿呐,先吃个鸡蛋补一补。”
赵德昭强硬地把鸡蛋拣到赵李氏碗中:“娘,你不吃了这个鸡蛋,儿子就不吃饭!”
“好好好,我听儿子的就是了。”赵李氏带着笑意小口小口吃了鸡蛋,然后又剥了一个放到赵德昭碗中:“我的儿,这下可以吃了吧。”
从落水以来,这具身体已经三天没吃饭了、除了锦儿喂的那碗米汤;穿越前的赵德昭也只是灌了一肚子的酒。所以他已经饥肠辘辘,拿起筷子,呼啦呼啦大吃起来。赵李氏不断给他拣菜、肉、鱼,还给他盛了一小碗汤。
李四娘手艺很好,这个饭菜的味道很精美,赵德昭吃得满头冒汗,几天的饥饿一扫而空;连带经络内气运行也加快了。
忽然,他看见母亲一直在给他添饭、拣菜、盛汤……自己碗里却还没有动。于是,放下碗嗔怪道:“娘!您也累了好几天,不吃饭怎么行!现在,换孩儿服侍您了。”
他立即拣菜、肉、鱼到母亲碗里:“娘,您吃好了,才有力气疼爱孩儿呀。来,吃这个……”
赵李氏眼中含着泪花,满脸却是笑意,享受着儿子的孝顺。
好一幅母慈子孝图!
毕竟这具身体死过一次、重生回来,元气还没恢复。吃完饭,赵德昭感到一阵困倦袭来,眼皮不由自主耷拉下来。赵李氏与儿子心灵相通,道:“我的儿,你才大好。娘扶你去睡一会儿吧。”
赵德昭带着歉意点点头,赵李氏就扶着儿子回到卧室。赵德昭看了一下,自己比母亲矮了半个头、毕竟才十四岁嘛,搁地球上还只是初中生呢。母亲的身材极好,修长的大腿、纤细的腰肢、丰满的上围,肌肤透着晶莹的光泽。
到了床前,赵李氏要给儿子脱衣服;赵德昭想自己脱,却发现自己对这种服饰还不熟悉。只好由母亲给他解开衣带、依次脱下外袍、外衣、中衣,只剩下贴身丝绸小衣(内衣)。不过这一次赵德昭用了心,记下了衣服结构和穿脱要点。
躺到床上,赵李氏仔细给儿子盖好被子、掖好,放下蚊帐。轻轻道:“我的儿,好好睡觉。”
赵德昭嗯了一声,很快打起了呼噜。赵李氏疼爱地一笑,轻轻退出房间、掩上门,遂急匆匆过垂花门来到前院倒座房。
赵九叔已经开始纺纱,李四娘在织布,锦儿准备好了丝绢。赵李氏坐下,和锦儿一起拿起绣花针,开始刺绣——原来的赵德昭败了家,大家在生产自救!
恍恍惚惚中,赵德昭好似回到了地球时空。孙小玫拿着戒指还给他,他没接。戒指掉在尘土里。他想挽回孙小玫,想去牵她的手;孙小玫躲闪了一下,反身上了豪车……好似正在高考,他对着试卷冥思苦想,卡壳了、感觉一道题都不会做了……忽然又好像坐在花炮厂生产线上,按照配方配着火药原料。
一忽儿,切换到了这个时空,清晰地记得周渊在教他练气、练武功……忽然又转到父亲在逼他背书,背不下来,父亲拿起戒尺打他的手心——好痛呀……猛然,他身处在花船上,一股大力将他推下河去;他剧烈地呛了口水、不能呼吸、憋死了!他大呼出声:“救命呀!救命呀!”
身子猛然在床上坐起来了!耳边传来惊呼:“我的儿,做噩梦了!别怕,别怕,娘在这儿呢。”
紧接着,他被抱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头上冒出的冷汗全沾在母亲的胸前衣襟上。
“娘!娘!我掉下河了,呛死我了!”
“呜呜呜,我的儿,是噩梦。你大好了,没事了。”赵李氏边哭边拍着儿子的背,温柔地安抚着赵德昭。
“天幸那个唐牛儿下河把你捞起来,还背了回来!娘赏了他两串铜钱呢。”赵李氏絮絮叨叨。
剧烈跳动的心脏平复下来,赵德昭情绪也稳定了。他离开母亲怀抱:“娘,孩儿没事了。”忽然,他的肚子咕咕咕了几声。
“呵呵,我的儿饿了。娘让锦儿把饭菜端到屋子里了,娘陪你一起吃。”赵李氏取来衣服,亲手给儿子穿上。
母子两在温馨的氛围中吃了晚饭。
锦儿把餐具收拾走了,赵李氏问道:“我的儿,好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