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古神、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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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萨德雷城的西城门,再向西一百里,就是中央大沙漠了。在萨德雷城还未建立之时,这里一度是黄沙肆虐的生命禁区。
中央大沙漠极度干旱,缺少植被且狂风不断,独自进入的人从来没有活着出来的。曾有一些探险队孤军深入,然而零星回归的人却整日像发疯了似的,诉说着沙漠中可怕的巨型怪物。
“陛下,我们到了。”潘斯特公爵向一个小男孩作揖说。
一队人马停在一座小山旁边。小山呈螺旋形,周围分布着长而尖的石刺,像一个巨大的海螺。山脚下有一个幽深的洞口,里面似乎放出幽幽的微光。
“那个洞看起来有意思,我要进去看看。”一个稚嫩的童音响起,那是年仅十岁的皇帝——希瓦里?格洛尔。格洛尔家族是格洛陵帝国的建立者,曾统治格洛陵帝国二百余年,这位幼年皇帝则是这个家族最后的继承人。
“皇上请便。”公爵附和道。
希瓦里一路小跑进入山洞,循着那淡蓝色的幽光,走入洞穴深处。随着他不断深入,光亮越来越强,走到尽头,是一潭发出湛蓝色光的湖水。此处的洞壁也闪烁着星星点点的蓝光,像夜空中闪耀的银河。
“陛下,”潘斯特公爵对他说,“我们经过研究,发现这湖水可以令时间静止。”说着,他拿出自己的怀表,拎着表链浸入湖中。几秒钟后拿出,表针仍停留在原来的位置。
希瓦里蹲在湖边,盯着这神奇的湖水出神。湖水中仿佛有什么神奇的力量吸引着他。然而,正当他准备起身时,潘斯特公爵却一脚踢在他背上,把他踹进湖中。淡蓝色的液体包裹了男孩的身体,他逐渐失去了意识。
“很遗憾,”潘斯特公爵走出洞口,对随行队伍说,“陛下失足掉进湖中了。那里的时间是静止的,我们没有办法救他。”
……
男孩苏醒时,发现自己还在那个蓝色的洞里。周围没有人,他低头向下看,却发现自己站在蓝色的湖水上面,好像悬空一般。他抬了抬腿,又跺了跺脚,湖面纹丝不动。他抬起头,发现面前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老先生,”他说,“这是哪里?我刚才怎么了?”
“别急,孩子,”老者慢悠悠地说,“你会知道的。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吧。”
上古时代,天地初开,光明和黑暗两种力量便区分开来。从世界创始的那一刻起,二者就从未停止斗争。
神在创造了无数个世界后,创造了这个世界。和其他单调的世界不同的是,这个世界拥有生命。创世的神惊讶于原始海洋中诞生的浸润着光明与黑暗的生灵,它们吸收光与暗的力量,又用这力量努力将光明与黑暗区分。这引起了神莫大的兴趣,祂赋予一只海螺极致黑暗的力量,又赋予一只沙虫极致光明的力量。神自己则作为裁判和一名与自己赌博的赌徒,想要知道这两种太初之力孰强孰弱。
巨大的沙虫和海螺在那片原始海洋之中交战,它们强大的破坏力使海洋变得支离破碎,连无穷无尽的海水都被分割开来。然而,经过长时间的交战,二者一直没有分出胜负。神气恼无比,祂不能接受没有结果的赌局。于是祂命令海床升高,将光明的沙虫与黑暗的海螺永远囚禁在了无水的大陆中央。
神得意地离开,永远抛弃了这个世界。在这种无止无休的酷刑的折磨下,海螺归还了大部分黑暗的力量,将剩下的部分封存起来,并从此长眠。沙虫却迟迟不愿交出自己的力量,因而永远无法死去,也永远无法解除这种痛苦的折磨。
“沙虫为什么要留着这种力量?”希瓦里问道,“归还了不就能脱离苦海了吗?”
沙虫之所以保留着它光明的力量,是因为它认为自己受到的残酷惩戒毫无来由,它想要凭借自己无比强大的光明力量冲破这个世界的限制,最终找到创世的神并杀死他。唯有这样,才能消解它心中的无尽怨恨。
“我的孩子,”那位老者说,“我就是当年被神选中的海螺。现在,我将把我所剩不多的力量给予你。年月已久,我的灵魂也即将逝去,我死后,黑暗几乎全部的力量都归你所有,而沙虫则集中了几乎全部的光明力量。你要好好把握世界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