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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顾云尘朝古源越点头，青年扫视四周，已经没人再敢来犯。

“太好了！云尘！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古源越抓住顾云尘的肩膀，兴奋地摇晃。

“额，殿下，我身上还有血。”顾云尘感觉四皇子有点太过热情了，他稍微离远一步，保持一个合适的距离。

“没事，没事！”古源越有点尴尬，他边收起软剑边说：“这一次你救驾有功，加上之前的功劳，我欠你太多，不过你放心，等我回去当了皇帝，肯定封你一个柱国当！”

“殿下还是别说胡话了！”赵老三扶着兔子走过来，中年人无情吐槽，同时也是提醒四皇子。

“闭嘴！看在你也护卫了本王的份上，本王也会给你奖赏的。”古源越似乎是有点疯癫了。

“顾少侠，现在我们怎么走？”兔子还算明事理，“一直待在城里也不是事儿。”

“我知道一条密道，我就是从哪进来的。”顾云尘说。

“那还等什么！我们走！”古源越已经完全被失去冷静。

“嗯，走吧，那边还有一群逃难者，我等会儿喊上他们。”

“管那群贱民做甚？现在应该赶紧把本王送出城！”古源越突然大声吼道。

顾云尘皱了下眉，但他还是解释道：“要不了多久时间，再说…”

“你是在质疑本王的决定吗？”顾云尘这才发现古源越的双目满布血丝。

“顾少侠，你先送殿下出城吧，我们两个去引导他们一起离开。”兔子赶忙打圆场，他很清楚古源越现在的状态，被全部人抛弃的溺水之人都会不顾一切找一根救命稻草，可若这根救命稻草不愿意救他，那么溺水之人就可能深入绝望，在绝望里发狂。

“不行，我不护着你们可能会死。”顾云尘拒绝道。

“顾少侠，你听我…”兔子无奈的说。

“不过是群无用之人，死不足惜。”

古源越阴沉着脸打断，双目紧紧盯住顾云尘，“与本王的性命相比，他们根本不值一提。现在，你应该把我送出城去，然后护送我回开封，而不是在这儿为那群人浪费口舌。”

“我救下他们，也应该对他们负责。”顾云尘摇头。

“你居然，为了那群贱民，放弃我？”古源越不可置信，他揪住顾云尘的衣领，然而两人身高差了一截，古源越只能仰头看着青年，咬牙切齿，“你清楚你在干什么吗？我可是大凉四皇子！我能给你想要的！而你却要为了那一群人耽搁我离开的速度！”

“殿下！清醒点！”兔子还在劝。

“闭嘴！”

“他们的命不是命吗？”顾云尘挡开古源越的手，冷漠看着四皇子，“而且，我也没打算抛下你。”

“这群不知所谓的东西也能和我比？你开什么玩笑！你这个蠢货！我是尊贵的皇子，是大凉未来的皇帝！我才是你应该选择的人！”

“你在发什么疯！”顾云尘也算看出来了，这家伙已经不可理喻了。

然而古源越没有再发怒，他平静看着青年，那与面容不符的气质终于展露出全部来，顾云尘终于明白第一次见他时那股怪异是什么了，那是虚伪，是自傲被时间压抑成的自卑，是面具背后粘连在脸上的怨恨与痛苦。

也许是愤怒到了极致，也许是被抛弃后陷入死局，四皇子的思维进入了固定的循环，来回在所有人放弃他，不选择他的局面里。

“你这个短视的东西，我难道不能给你你所有想要的吗？你要这样浪费我宝贵的逃生机会去救蜉蝣般可悲的”

“啪！”

顾云尘一巴掌扇过去，青年道人无视旁边两个人震惊的神情，单手抓住四皇子的衣领，把古源越拎了起来。

“啪！”

又是一巴掌，顾云尘盯住四皇子，冷声道：“清醒了吗？”

怨恨的眼睛嵌在皱起的眉头里，四皇子轻声说：“我不会放过你的。”

“劳资TM冒险冲进来救你，你还搁这儿哔哔赖赖！”顾云尘气笑了，青年又抽了四皇子两巴掌，“我什么都不求你，这回算是大爷我眼瞎，遇到你这么个人，记住是你欠我的，而不是劳资欠你的！”

“顾少侠，算了吧，事出有因，你也不要…”兔子上前去抓住青年的手臂。

“事出有因？与我何干！”顾云尘甩开兔子的手，顺势把古源越扔在地上。

“看在相识一场，自己跟上吧。”

顾云尘最后再看了一眼四皇子，青年道人轻声说，“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也别轻看所有人。”

“殿下，你”兔子和赵老三上前来扶，却被古源越拒绝了。

“我自己能走。”古源越抹掉嘴角流出的血，看着前面的红衣道人。

道人道袍全红，散乱的头发搭在衣上，像是冥府之路上爬出来的罗刹。只不过罗刹招呼着散落在道路中游魂，前往通往生的道路。

古源越已经被打醒了，但四皇子的凄凉笑容依旧显得虚伪，“是我错了？”

“我没错。”古源越轻声说，也不能错。我不能是一生下来就被放弃、诅咒的人，四皇子想，他不甘心活成一个笑话。

然而他已经活成了个笑话。

兔子明显感觉四皇子更阴沉了。

“老三，看好殿下。”兔子转身离开。

“走吧，殿下。”赵老三牵马过来，扶古源越上马。

两个人远远跟在一群人后，没过多久，兔子也跟上来了。

一路顺风，没有任何敌人来骚扰他们，有不少幸存者加入他们，顾云尘感到怪异，但他以为只是自己把入侵者杀破了胆。

来到密道处，几十个人争先恐后地往里面挤，偶有两三个人走过顾云尘时朝他拜了拜，以表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