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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密。”

“你这头病猫怎么在这儿？”带着鬼面的周密转头，在廊柱的阴影中，有个碧眼的谋臣正站在那儿。

“我在找你。”谋言简意赅。

“有什么事非得让你亲自来？”周密躬身轻笑着说：“国师可是个大忙人，有什么事吩咐都应该是小人来找您。”

“带着夜归人去江南。”

“然后呢？”

“杀掉所有来犯者。”

“这些事年轻人们能完成，不必我亲自跑一趟吧。”

“韩家动了不该动的念头，记得拔草除根。”

“还是不够。”

谋靠在廊柱上，瓦沿遮住了部分光绪，让那部分黑影抚上他的眼睛，合上了他的双目。

“梅先落有点不对劲，他好像准备找外来者合作了。”谋叹息一声，像是要把长年来的犹豫不决吐出来，“断了他的药，警告一下他。”

“他居然又敢有异心。”周密愣了下，面具后的眼睛睁大，“不对，应该是王重阳死后计划出现了变动，才导致的那家伙的异动，你也没有信心搞定吗？看来王重阳的死让开天…”

“我自有定夺。”又一个人突兀出现在走廊中，他抱着胸，显出威严，“开天飞升之事就算没有王重阳，我一人也能成。”

“师父。”周密惊讶出声，“您怎么也来了。”

“来看看你们，顺便重新行走天下，采霞拾光，为剑开天门做准备。”

“师父的把握也不是很大，但我们还是得按计划进行。”谋走过来，又说：“我已经收走了天下大部分龙脉，为了增添师父的胜算，我提前埋线，让江南世家六十年前就开始收集文人气运，如今已到收获之时，还请你一齐带回。”

“你这么早之前就开始设计了！”周密有些惊讶，他也是才知道江南文脉的事儿，没想到曹柳卿早在六十年前就安排妥当了。

“哼，要不是陈抟，哪还有什么世家！还有那个蠢货！”

“师父，梅先落也是…”

“哼！他是什么！他就是个蠢货！连师父的话都不听！去信一个外人话！连功法都要靠外物才能成，连那个谁都不如！”

周密和曹柳卿对视一眼，都看出了无奈。

师父真的老了×2

“周密！”

“我在，师父，有何吩咐。”周密如往常一样谦卑躬身。

“多给他些教训！如果有必要。”犹豫只不过拦住了语气一瞬间，那冷漠的话语从喉咙里挤出来时三个人都愣住了。

“杀…废了他。”

“师父…”曹柳卿猛然抓住了老人的衣袍，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啊～是吗。”周密躬着的身体不停的颤抖，像是被踩了一脚的蜈蚣、蜷缩、蜷缩、再蜷缩，要把仇恨蜷缩起来，等到，舒展身体后，再展露更多的，更疯狂的。

报复。

周密摘下了面具，身体站直的是另一个人，这个人脸上满是伤疤，特别是下半张脸，骨头连着枯干的血肉，全露的牙齿成了复仇鬼最优美的笑容。

“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夜鬼！”

“你不能拦我，曹柳卿！”周密怒吼道，那裂卡的嘴狰狞得像是从黄泉爬出的恶鬼，不，比那更恶毒。

“梅先落给我留的这一脸模样，你却还要我每年给他炼丹以平情绪，凭什么！我欠他吗！你告诉我，是为了计划！为了百姓！为了天下！为了未来！可现在呢！天机混沌，连破开天机都成了空谈…”

“够了！”曹柳卿一挥折扇，迅捷的风掀开尘土，打乱了周密的话，击退了他。

周密啐出口带血的唾沫，衣袖往嘴边一擦，染了一袖鲜红。

“怎么，曹柳卿，你怕我说出些什么来对吗？哼，你真以为师父不知道你那些计划吗？还是说担心…”

“胡言乱语。”谋虎甩开折扇，快步逼近。

“若可！”

“……在。”

曹柳卿停下步伐。

“你派持剑人随他一同去。”

“师父，持剑人要等待西湖…”谋虎猛然回头看向他。

“哼，你的妙计好像都无用了。”周密闪身到谋虎身旁，低声嘲笑。

“我已经等不及了。”

“但还没到时候，师父，按计划我们…”曹柳卿颇有些焦头烂额，他已经很久没慌乱过了，这盘棋他下了百年，此时一招不慎，就要满盘皆输了。

“我只剩半年了。”老人平淡开口。

“怎么可能！”周密和曹柳卿异口同声。

“王重阳留给我的，我学会了。”老人转过身，背着手向前走，那语调沧桑勾住了身后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