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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开饼铺

作品:《 农民有声的历史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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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决定前往广州购机,他叫我一人前往。拿五千元给我带去,我说你儿子请假都要一起去,买如此大件有两个人才行,当时他大儿子十八岁了。在羊毛厂做机修,最后他叫她老婆陪我去。

我说不管谁去都行,我的意思是做事首先要让对方安心。你一个外地人拿五千元跑路了怎么办?虽然他放心,但至少我要让你更安心。

当年他老婆眼见巳四十多岁了,但因是个一百五十左右的大肥婆,据说因太肥已十几年没下地劳动了。也是我在东莞见到最肥大的女人,但她为人很善良大方,还是行走自如,承担着一切家务。

那天我俩到广州找到这间厂,买了一台中型的一次能烤五盘的。才一千九百八十元,在珠三角都包送货,当天下午三点多就回到大朗。

接下来就是用电问题,电工说就凭现有的线路,无法启动这台机,要用专线,需要从变压器房拉线过来。费用大概耍三千把我吓一跳,这事就由谢医生去沟通。边吩咐他了解清楚饼台‘即做饼坯的台’那里做,寻找师傅。

我便负责去找做饼盘的地方,第二天我在莞城寻找做饼盘的地方,定做了二十个饼盘一个七块钱。这些前期工作经过半个月的努力,终于完成。

这时师傅也来了一次,开出了所有原材料清单,和缺少工具一一补齐,我去莞城买回一吨标面五百斤白糖,以及所需材料。这时侯就是请工人,本地无人可请,结果我回老家带来四个,是包吃住五十元月工资。当时带下来我侄女和外甥女,还有我弟媳妇的妹妹以及我村的小弟,都是十七八岁读书刚毕业的。

这几个都是自己人,安顿好之后第二天,师傅来到之后就开始试机试业。师傅是近八十岁的老人,十几岁开始就做这行,一干几十年。还是耳聪目明动作敏捷,这一天从早到黑做了七个品种,总共做出四千多件产品。

虽然这么多产品也不足三百元产值,其中五分钱一件的白饼有一千多件。经过一天的生产我也参与其中,这个老师傅跟谢医生说,客家仔客家妹很厉害一看就会。还硬说我们以前做这行的,他说什么是什么了,我可不与其理论。

跟这个师傅一天做出七个品种产品,见识了民国时期的学徒,做到东莞远近闻名的老师傅。对工作极端认真负责的态度,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做每一个品种,都先打好规格。做饼都以面粉为基础,如做一堂核桃酥,十斤面粉,放多少白糖,多少油多少鸡蛋,多少发粉,多少核桃,需多少柴火费,通通按市场价核算好总成本。

这些原材料加上水总重量,然后算出每件批发七分钱,加进百分之三十的利润之后,生饼一件多少重量,再分件生产。例如以十斤面粉加上所有原材料和水,总重为二十五斤。混合好之后,分为五份。

每一大份出饼坯三十件,仍后再分小件,一行十件出三行,再做成饼坯放进饼盘,三个或五个一行,再进行烘烤到合适时间再取出,那就是成品了。

这个老师傅很严格,你多出一件少出一件都不行,他说你多出一件骗了顾客,少出一件亏了老板。所以这就是诚信经营,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经营理念。

他的经营方式当然是可取的,也会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当时我们是批发价销售,每天所产供不应求,也真是做到远近闻名。

这个老师傅每个月工资一千块,但他一个月做不了十五天,他做了几天就回去休息三几天,你又不敢得罪他。他打的规格本,配料表都不给我看。

他第一次十天就回去了,他不在,那就自己做师傅,每天晚上生产到九点十点,大大增加了产量。我的搭档一家人无比兴奋,更加认定没有看错我。

这个年龄的老师傅都是这样的保守,他是民国时期的学徒,饱受当年学徒之苦。没有三五年是不会给你结束,他那规格表的秘密。其实他也太过瞧不起我了,他忘记了我们是新中国成长起来的,新一代年轻人。新的时代新的思维,民国圣人又怎能与我们比?

刚开始他在打规格我从不看他,我知道这是他的秘密,我离他两三米,还是看得清楚他忽略了,还有每一堂饼下料都叫我的人,什么称多少,那种又称多少。

还要你教吗?你说一次客家妹都记牢了。我跟谢医生说,他不问他走了有没有做,千万别说,他问了就说有时也在弄,做的不怎么样就行。

当时农历七月面临中秋,老师傅说饼家做足一年,不如一个中秋节。我们多请了四个本地人,加上谢医人的两个儿子,一共十个生产工人,做足准备迎战中秋,我主要以采购中秋月饼原料为主。

一般饼家六月底七月初全部完成采购,便开始试产试销。当时我们计划生产四种类产品,也是当年东莞最为流行的,五仁、豆沙、叉烧和冰皮。

计划生产一万六千至一万八千简,按当时市场价,一筒五仁为例零售一块钱,我们出厂批发价为八毛五。规格每个生饼定为二两半,四个为一筒就是一市斤。

你想偷工减料做小一点可不行,原因是饼印不答应,一个少两钱就印不出来。纵使印出来也不清晰,所以月饼较少短斤缺两,当年老师傅把控做出来的月饼,真是不愁销售。

一个月饼分皮和馅,一般皮五钱馅二两,馅的五仁。有芝麻,桃仁、南杏仁、榄仁、瓜仁,五仁加白糖糕粉,加适量的水和花生油混合均匀。然后分成一个个用皮包窠好印出来,再进烤箱烤到九成熟时,拿出烤箱,以最快的速度,每个饼面上扫上鸡蛋清再回炉。

这样做出来的月饼表面油光发亮的。其实一筒月饼按实际卖出去才八毛五,你扣除百分之三十的利润,再投入到每个月饼的实际材料费,才一毛七分钱。你想能做得多好呢?

豆沙月饼最不好做的是豆沙,买回绿豆要先去皮,再浸八小时然后再煮至彻底烂成沙。再用布袋装好,放进一个大的水桶里不断搓洗至,完全没有浆汁为止。

让它沉甸后倒掉清水,再用致密的布袋彻底压干水份,按下锅时生绿豆的重量,按比例放白糖花生油,一同放大锅里煮几个小时,师傅说好了才起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