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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雨细扫河面氤氲出薄薄灰雾，码头木桥上少年身影模糊，只有随动作而晃动的红伞显得笨拙。

‘七块黑玉？这回可发财了。’计尘从桥下泡在水里的伥鬼手里拿走黑玉后兴奋不已，慢慢站起身。

“谢谢忠叔，这回您可是帮了我大忙了，以后我会把一部分黑玉换钱，都交给宝珍姐她们的。”

“唔唔唔！”

“我知道我知道。”计尘灰眸看着下面着急的无鼻伥鬼笑说：

“我不会把你死的消息告诉家里人的，快天黑了你快回河里吧，下次我们仍以红伞为信见面。”

…………

河里的情况还不清楚，冒然让忠叔捞拿更多黑玉难免不会引起其他伥鬼和那只诡异的注意。

不能贪心，这七块鸡蛋大小的黑玉已经值几百两了。

计尘拿着红伞慢慢爬上河坝草坡，回望了一眼模糊灰雾的白泽河，叹了口气，徐徐开始往镇上走。

趁着还有一两个时辰才天黑，他走到了他们镇西的市集上。

夕阳下街上拿着鱼篓子，牵着青牛的小镇乡民都已回了家，市街上小店铺都已关了门只有客店茶馆仍开着。

凭记忆。

计尘走进了之前总来的小当铺里，这穿铜钱纹黄褂子，矮胖，灰白胡子的中年掌柜叫“徐老当。”

自己败家时，可没少往他店里典当东西继续去赌钱。

“呵呵。”他收了伞信步走进，“徐掌柜别来无恙啊。”

自顾自说着，他在门口抖了抖油纸伞，甩掉余水。

见来人是在镇上已经出名的计家落魄公子，徐老当不敢怠慢忙讨好笑着拱手上前，“哎呀，计公子，小老儿我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您盼来了，今儿是当还是赎呐？不管哪样我都绝让您满意。”

计尘哂然一笑，这当铺盼着我，怎么听着不好听呀。

他不想虚以委蛇，直接从怀里拿出了一块黑玉，随口编道：“别镇的朋友送了我七块黑玉，正好缺钱，这不就来关照徐掌柜你的生意了。”

“都常客了，实诚点，你看看像这样的大概能给我多少？”

徐老当皱巴眼晴一看，这黑玉一看就是白泽河里捞出来的，虽比不上白玉青田玉，但也是上等，鸡蛋大小的可不多见，何况这小子说足有七块！

他摸了摸计尘手里那块，冰冰凉凉甚至有些水迹………

河里刚捞出来的？不可能不可能，一个瞎子怎么下河摸玉，应该是下雨才给弄湿了吧。

灰眉一撇，他握拳咳了声便报价道：“计公子若其他黑籽玉都像这块差不多大，小老儿我也报个实诚价，每块二十两怎么样？”

计尘听见直接握指合掌收回手上黑玉，开始住门外走。

“哎哎——”

这可让徐老当急了，赶紧上前拦着，连连拱手赔笑道：“错了错了，计公子原来还是内行人啊………”

计尘嘴角噙笑，也不言语，只用空洞的灰眼盯着这黄矮人影。

见状徐老当知道是捞不到大油水了，便认真起来道：“公子，这白泽河附近几个玉场都有各势力把控着，像这样散卖籽玉很容易被怀疑是捞工偷藏的。”

“像这样的我们就算收了，以后想去城里转买也很不容易。”

诉完苦卖完惨，他故作咬牙心痛的再次报价。

“不过计公子是常客了，我徐老当肯定得给公子价高点，这样吧，每块五十两，就当是帮公子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