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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贝娅眉头皱成一团。

还没等她再问些什么的时候，邓恩已经闭上了眼睛，他所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

薇贝娅生气哼了一声。

她的目光放在沉默的怀尔德身上，这个小家伙他终于没有像一只煮熟的虾子一样继续蜷缩着身子。

“你的血液如大多数平民一样平常，不具有某种神性或是特殊性，甚至还要更为肮脏一点，你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值得他吸引呢？”

薇贝娅一边打量着怀尔德一边嘀咕着，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在她的眼里，怀尔德只是瘦弱的少年。

薇贝娅有个称不上优点也算不上缺点的地方，她想不明白的事情从来不会去多想，问不出来的事情她也不会去追问。

所以她选择闭上眼睛，睡觉。

白天本来就属于她的睡眠时间，再加上邓恩给予她的那几滴血珠，已经让薇贝娅乏困难耐。

不一会，车厢内安静的只能听见马车车轮滚动的声音。

怀尔德双手轻轻握拳。

他从自己的手心没有感觉到任何力量，昨夜的失眠也让他感受到自己这具瘦弱身体涌上心头的疲惫。

甚至刚才鼓起勇气说完话后，快速跳动的心脏让他的呼吸都有些困难。

怀尔德偷偷瞟了一眼邓恩的侧脸。

那张侧脸的棱角并不如刀凿斧刻般分明，略微有些柔和。

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这边侧脸上。

能让怀尔德清晰的看到邓恩侧脸的每一处细节，低垂的长睫毛，稍显凸出的眉骨与高耸的鼻梁。

他能为这位选择自己的先生做些什么呢？

一向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的怀尔德有些迷茫，自他记事起就从没有被人这样坚定的选择过。

他被人骂过是狗娘养的杂种，也被人按在下水道恶臭的污水里欺负。

更多的时候他是被人当作手脚不干净的小偷，被人用狠辣的鞭子和木棍打在自己的身上。

即便他没有偷过东西。

即使他瘦弱的身体已经如摇曳的风筝般左右摇晃，随时都会有断裂的风险。

那些辱骂的声音，那些打在自己身上的鞭子与木棍都没有停止。

他们的怨气与怒火尽情的发泄在自己身上，仿佛那些人这样才能找到一丝活着的感觉。

怀尔德从来没有期望过明天，也未曾想象过什么未来，每一天对于怀尔德来说都是重复且没有任何期待的一天。

只是现在的这位邓恩先生似乎并不像自己之前那位主人埃利斯先生那般虚伪，他没有鞭打过自己，也没有强迫自己做什么事情。

最重要的是他所说的话语好像是真的。

怀尔德握紧的拳头松开，他低眸看着自己掌心的指甲印痕。

疼痛且清晰。

这并不是自己饿的昏厥或被打的意识模糊所做的一场朦朦胧胧不切实际的梦。

怀尔德侧头望着窗外。

一棵棵树木在道路上飞快的后退，阳光穿透云层，尽情的洒落在这片大地上。

璀璨刺眼的阳光让怀尔德眯起眼睛望向天空。

明天会是什么样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