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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个时候，万麟发现了奇怪之处的。

这次，掘尘者身上有了和几百次完全不一样的东西。

之前每次对决，掘尘者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个纯粹的游戏者。

它潜伏在黑暗中，像个顽童一般，从万麟他们完全猜测不到地方突然窜出来。

它戏弄着他们，挑衅着他们，它像一只戏弄老鼠的野猫，把他们玩弄在股掌之间。

尽管除了能触发时间回溯的能力，它的其他技能都不强，秃哥用柴刀和长矛就能解决。

但它仍旧稳坐棋盘一端，手执有限的棋子，却能饶有兴味地玩弄着对面三个对手，只要输了就丢出怀里的杀手锏。

但这次完全不一样了，万麟感受到它纯粹的愤怒，而且这种愤怒只针对汤圆一个。

为了尽力保护小东西，万麟像扔手榴弹一样，把汤圆扔向洞穴天花板，因为他知道小东西的运动能力不是盖的，可以在粗糙的岩壁上如履平地。

这只青白色的小兽似乎也很惊愕，全身炸毛，六条粗壮的短腿都加入了奔跑的过程。

暗紫色的朦胧中，万麟看到一道白色的光沿着洞穴侧壁，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向外面。

下一秒，他的头被一个沉闷的东西很撞了一下。

然后他脚下一滑，感觉温热的水从四面八方向他涌过来，灌入他的鼻子、咽喉、肺部。

他拼命挣扎着，勉强抓住一块从洞壁上凸出来的石头爬了起来。

第一眼，就看到小东西从滑溜溜的洞壁上掉了下来，然后一片蝾螈形状的阴影覆盖上去。

阴影张开嘴巴，把小东西吞入半透明的腹中。

......

......

万麟结束回忆，他的瞳孔在微不可见的光中间收缩了一下。

他已经快触摸到一个事实的边缘了。

他现在的状态就像个快要晋升的武林高手，任督二脉即将被打通，就差那么一点点。

哪怕再有一点点提示，他就可以掀掉摆在他面前、下了一遍又一遍的棋盘了......

“阿达，这些是火山鳗哦，”汤圆稚嫩的声音轻轻在他耳边响起，语气里面夹杂着深深的渴望：

“很鲜美很稀有的，我想吃一些。”

小东西的话如同划过黑夜的闪电，瞬间让万麟惊醒，僵在原地。

而汤圆似乎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像猫一样熟练地爬到他腰部附近，瞅准机会从水里捞出一条。

他明白了上一次掘尘者的愤怒来自哪里了——

以往的几百次进洞搜寻掘尘者的过程中，汤圆都向他提出过吃一些火山鳗的请求，他每次都拒绝了。

小东西对这种奇特的美食垂涎不已，但在万麟眼里，这些蛇形的生物简直就是最深处的噩梦。

他绝对不允许有谁叼着一条蛇在他肩膀上大嚼大咽，还把温热的蛇血滴落在他脖子上，就算是救过他命的汤圆也不行。

但上一次，万麟内心已经极度麻木，默认了汤圆随意捕捞火山鳗的要求。

小东西捞起一条又一条，吃得极其开心。

就是这一闪而过的念头，让他得以把一系列的事实都串起来，一些难以理解的问题解开了。

“慢着，你先别吃，”万麟按下小东西蠢蠢欲动的脑袋和小爪子：

“我要和掘尘者谈判，你随时做好翻译的准备。”

然后他压低了声音补充了一句：“等一切都结束后你再享用，想吃几条吃几条。”

从之前的经历来看，他认为如果没有汤圆的翻译，掘尘者是不知道他说话内容的，但保险起见，这句话还是悄悄说比较好。

缓慢而沉重的水声从前方响起，一个朦胧的身影从水里探出，体型逐渐变大。

秃哥紧张地握着手中的大柴刀和简易长矛，做出准备迎战的姿势，万麟平静地上前按住他的肩膀：

“不急的秃哥，这次换我先和他谈判一次。”他微微一笑，“我已经有了和它谈判的底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