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马达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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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末世前,就有要杀老爷子的人么…我面无表情,保持沉默,脚下步伐不停,想了片刻才明白其中的缘由。
人红是非多,老爷子不论本人如何,只要在台面上做事情,总会招惹到仇视。
根据我对光界技术方面路线的了解,以及从鳞甲和马达蕾的说法中获取的信息,光界能用的手段讲究的就是个灵之术。
法师名门不入世,缥缈出尘,下面都是些凡人;没天赋的俗人们,却是不能无视这世上那些“不同寻常”力量的存在。
光界有邪祟,有不同的威胁,若不想将希望全都寄托在神教的恩赐上,就需要人们自发去寻求能被掌握于力量。
既然没有法术可以使,那就只能降级些,运用炼金术获取压倒威胁的力量。
不过人终究是人,光界人的整体素质可能与我故乡有差距,但我晓得人有了能耐,不欺负同族简直不可能。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为了各种目的而寻求力量者总会络绎不绝。
恐怕正是因此,精通炼金手段,又是名匠,鳞甲老太爷的生意根本停不下来。
如此去想,会有人想要为了掐断流出炼金装备祸害世界的源头,而贴出刺杀鳞甲的单子,也就不足为奇…当然具体是什么情况也说不好,我只是在猜测罢了。
话说回来马达蕾确实是个专门砍人的主啊…我对她这种出身的,也不会区别对待。
毕竟杀恶魔很考验实力,像大叔那样经验丰富的佣兵,放到对阵恶魔的战场上都得吃苦,没准来个凶狠点的杀才反而能开辟新的打法呢。
“怎么说,到末世之后,你也要兢兢业业,将刺杀任务办到底?若是如此,你也算是个敬业的了。”我又不懂光界的刺客杀手是怎么个工作模式,只能从敬业的角度上去讲。
对于我的评价,马达蕾只是摆手,铠甲发出摩擦声:“做工苦,不做工,难道就不苦…这话小人素来觉得很有道理;但秽完前辈,小人虽然知道敬业与乐业是个很好的讨论题材,不过小人生前的还留着的那个任务可不是对老人家打打杀杀…小人很有分寸的,只会将杀意留给——那位进入流渊的圣女殿下。”
“而且考虑到办事效率,小人说不得要承老爷子的情,来些趁手的兵器…哦,这样讲来,好像是听到锻造的声响了。”她朝某个方向侧过脑袋。
在对话间我们同样在行进,这会儿已经来到了鳞甲老太爷锻造的地方。
堆积在旁边的,是大量重铸完毕的非钢铸锭。
老爷子还真是热衷于锻造技艺,这么快就把重铸工作给完成了。
虽然很好奇马达蕾说要杀的圣女究竟是谁,在帕阿萨神教内算是什么等级,又为何跑到流渊那种地方,但老爷子在这边,该打的招呼还是得打…
“老太爷,忙着呢啊?”我在发出热火朝天锻打之声的工作区旁边对老爷子喊道“这边有个新来的灵体想搞点装备,您老来给她看看呗。”
呲…当!
里面发出的锻打声很快停止,随后老太爷戴着眼镜,打量着我,以及我身后浸透了阴暗气息,说不清真实心理的马达蕾。
他很快以审视的面孔回话:“是无名啊,然后这小姑娘是…‘刺骨’?”
“正是小人。小人对鳞甲老爷子可是早有耳闻,如今终于见面,您竟然认得小人,小人心下甚是欣喜哩。”马达蕾将她对我行过的礼节又在老爷子面前施了一遍。
“哼!”老爷子从鼻腔冒出冷哼声,带着股烟尘吹拂出来“你是在你们那儿的悬赏上才见过我的吧,那老头子我,不稀罕这惦记…”
看来马达蕾以前所属的组织,比我想的还要出名,不过用专门的姿势去作为组织的标志,对于应该表现出隐蔽的刺客组织来说,真的好么?
“呵呵,原来如此…老爷子,您可误会小人了…在动手开杀这件事上,小人和寻常可…”她连忙给老爷子东拉西扯起来。
虽然我就在旁边作壁上观,但别看马达蕾总是很阴暗的样子,她交流能力比我想得强多了…开局就给了老爷子坏印象的情况下,竟然还是把场面给说了回来。
等我们从鳞甲老太爷工作间离开,马达蕾已经在他那边预定了一杆长枪和盾牌,等我们出发前恰好可以完工。
…我就不去问为什么通常应该讲究敏捷的刺客,会用长枪大盾这么具有战士风格的武器了:
看她一身铠甲,估计她在执行任务的过程里是全没有要隐蔽的意思,不能以常理判断。
———
“先前你说为了敬业要杀的圣女,说不定已经死在流渊底下了,到时候发现任务无法完成,你又待如何?”终究掩不住好奇,我在前往大婶棚子的途中向马达蕾问道。
这次马达蕾的回答相当笃定,向来漆黑深沉的瞳孔中,也少见地带上了光彩:“她一定死不了的。别的不论,光是有那位死忠在身旁,想必就算是满流渊的刑徒邪祟,也杀不掉她了;然后,她也定然能将这些曾试图伤害她的家伙全部感化,成为流渊里面最受敬仰的存在吧。”
“即便艰难,但我会去完成任务。我的想要杀她,不是别人给我的任务,而是我自己定下的目标;光界都已经是废土,就算完成刺楼的指标,我也拿不到赏啊。”终于道出自己的理由,马达蕾却给我甩下更多疑问。
照这说法,她会死在流渊附近,面对祭主堪称无良的指示亦欣然接受,就是为了达成自己的那个目标。
每个人都像是条难解的谜题,淹没在冰冷中的她亦不例外么…不动神色地,我收回对马达蕾的关注,心中对她的答案持怀疑态度。
不过既然会成为队友,一起到流渊去,总是有机会搞懂她的心路历程的。
那所谓的圣女究竟有何人格魅力了?在马达蕾眼中就这么了不得。
还有被她带着随口提及的圣女“死忠”感觉是个严重威胁…倘若那人在末世前就能强到压服诸多魑魅魍魉的地步,下了流渊能存活至今,恐怕只会变得更加恐怖。
“你倒是对她很有信心,那我就期望你能得偿所愿好了,毕竟同行一场。”以此作为回复,我专心带路,走向尼亚大婶的地方。
圣女这种听起来就跟宗教关联甚大的角色,还是直接问身为天师的尼亚大婶更有效…希望马达蕾别在大婶面前胡言乱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