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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身战装裙甲搭配上弥尔嘉菈的身高，在保持美观的同时，给人感觉也不显得太张扬，相当符合她的气质。

鳞甲老爷子的眼光精准，多年的经验下来，光是从一个人所用的武器受过怎样的磨损，存在何种使用痕迹，就能看出此人的性情…

何况弥尔嘉菈看似言语不多，实则情感正常，这能观察出的信息就更多了。

老爷子正是发觉了可能连弥尔嘉菈自己都尚未察觉的，某些属于她的特质，才会依照这点铸造出这套装扮吧。

不过若是让弥尔嘉菈来给自己当前的风格做评价，那她反而说不出什么内容，顶多就“嗯，这身还挺好看的”这样讲。

也不怪她，想来常年在偏远小国的村庄里给巫王种田，很难让人培养出多高的审美和文化素养。

虽然在记忆中，很多人似乎都说弥尔嘉菈不像是农家村姑，但她从身世上再怎么追究，也实在找不出值得细说的地方，再多无端猜想都只得作罢。

…更进一步，其实末世的到来，斩断了连接先后时间段的通路，属于弥尔嘉菈的过去已经不再值得深究，只是她心中仍然存在扭结：

过去的自己，现在的自己，何谓“我”而“我”的标准又该如何…这是解不开的谜题。

别说是带着些懵懂的弥尔嘉菈，哪怕换个成熟多年的人过来，也不见得能讲好这种难以分辨的道理。

——神殿正位于云端，此刻是艳阳高照，焦灼炙烤大地的午时。

视线穿过云层，弥尔嘉菈在层级边缘努力眺望，便可以稍微瞥见远处地面上，那宽广的空洞。

其所占据的面积之宽阔，几乎能让人误解，以为这是世界尽头之类的地方——

没准这样理解并不算错，反正它的确算是阴阳变化的枢机，也超出了寻常人的感知。

那里便是弥尔嘉菈不久后便要前往的地方，她看着眼前的景象，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是，弥尔嘉菈瑟留斯；我想活下去，弄明白自己到底是谁——我真的这样想么，还是说…思绪渐渐沉寂，弥尔嘉菈终究决定让想不通的事情都先烂在心里。

这些麻烦的深邃问题，还是等到将来有机会再去解决好了。

“呼…继续练习吧。”她抬起头，带着咬刃转身走向神殿的训练区域。

由鳞甲打造，弥尔嘉菈新入手的这件宝兵消耗了堪称奢侈的非钢储备，是几乎不弱于奇金所铸神兵的珍宝。

当然咬刃也继承了鳞甲作品的一贯特性，能自己取得合适的材料，自己强化，假以时日成为真正的神兵也很有可能。

甚至咬刃作为格外独特的作品，成长到鳞甲都预见不出的程度都属于正常。

在光界遭受天灾之前，若是能有咬刃这样的稀世宝兵流传，恐怕每次它的出现，都将在江湖上掀起血雨腥风，让无数风流人物逝去，铸就崛起新秀的名号。

不过现在，它属于弥尔嘉菈，并且终将助她在找寻自我的路程上屠戮众多恶魔，走向无法预测的未来。

———

流渊之下，污秽湖畔旁，雨幕笼罩的水盖亭中。

——我觉得相当遗憾，塞莲毕竟是女神教内人士，与法师们关系相当一般。

对于堪称修行重要成果的那些概念，她仅仅算是知晓，却并不真正理解其中的含义。

好在光是那些名词带来的灵感，对于我就已经很有用，能作为改造、创新灵之术的基础。

血染而温和的神道光晕散去，塞莲也是保养好了不视刀。

她满意地翻转刀身观察起来，眼中欣喜，声音清脆地念诵着：“锋为度业铸，刃是救世材。时时行杀弑，莫忘除尘埃——好，如此一来，它的锋锐也能更胜往昔了。”

语毕，像是完成了某种仪式法度，塞莲将不视刀稳当地收起，挂在腰间。

的确我可以看到在战斗过后，不视刀上多了些不可避免沾染上的血丝残痕。

但随着塞莲施术将之保养，那些痕迹倒被刀身给容纳了，更使它的气息略强了少许。

原来这宝刀也是愈战愈强的类型，跟作为刀主的塞莲确实相称。

…就是不论听多少次，我还是感觉女神杀伐侧的经文理念挺奇妙的：以杀来度，这都快接近魔道了。

该不会杀戮圣术修行的本质，就是对尼亚大婶那种救治众生修持的对称反演吧？

这下顺练成神，逆练成魔了…我暗想，不过帕阿萨丝毕竟是唯一神，收拢了全光界的香火与神权，若女神真是神魔一体的，倒也算不得离谱。

讲道理，光界法师修行要烧魂，搞炼金的想抵达终极又得盯着七魄下手，不知得抽干多少生灵的血…

依我看，既然整个世界全员魔道，其实也就不存在所谓正魔分别了。

虽然塞莲看起来还算正常，但毕竟信奉的内容比较独特，她最好是别在某些稀奇古怪的方面有莫名的坚持啊…

要我跟这么强的人翻脸，肯定得等到有偷袭必杀的底气在身才行。

“老马，塞莲这边好了，你准备得怎么样？”我把马达蕾叫住，她正在耍着融合两种奇金碎片后，变得有些泛粉红色的骇德枪。

听了我的话，远远传来她有些低的声音：“成了，小人完事了，这就过来…”

当马达蕾再次出现时，她将骇德枪变为溶解状态，缝合了金属头盔碎片套在脑袋上——她还是忘不了这个。

也罢，她的个人爱好如此，便如此好了…

我看向两位可靠的队友，在自己光洁的面皮上扯出友善的的笑容：“塞莲，还有老马，既然大家都已经休憩完毕，做好整顿了，那便出发，前往流渊下层吧。”

我们前方，碧绿的污秽湖水咕嘟黏稠，看上去就让人不太想碰。

但没办法，是路，总得走啊。

———

斩！

想象中的那条巨大蟒蛇，只需要随意的一击便会被砍成两段，事实也确实如此发展了。

弥尔嘉菈正在神殿中进行着自我训练。

记忆是个奇妙的东西，她并不觉得从前那个村姑是自己，但她确实作为“弥尔嘉菈”拥有对应的记忆，而且这些记忆对她的人格成形有着不可忽视的重要性。

因为观念的重塑还是如何，不知是何种缘由所致，弥尔嘉菈的想象力出奇地好。

就算在想象中复制出曾经历过的战斗对象，推演它们的出招、战法，和它们再次比试，亦是完全可以办到的事。

能通过假想的锻炼来增加经验，这便是弥尔嘉菈自行锻炼增长经验格外有效的奥秘…

虽然她可能以为这种事情人人都能做到，但很显然若是没有特殊能耐，是根本不可能做到这点的。

收获全新装备之后的这几日，她都在独自进行锻炼，看看自己究竟增强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