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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故事

作品:《 不死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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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戴宽沿尖顶帽,一身黑长裙式法袍,佩宝石颈环,挂着项链的女子双手交叠于膝盖,静坐在橱窗内的椅子上。

尖顶帽下方,是柔顺及腰的黑发垂落在她肩头。她身上并无明显缺损,此刻好似正坐在这里,等候某人。

“哦,法师打扮,而且还是约露梅达尔的人…”我来到近处,一眼便发现了在这件展品手指上,有着款式非常眼熟的戒指“…倒是有趣。札埃苏老兄连这个级别遗体的都能入手啊…归源江还真是宝江,什么人都有——或者该说考虑到归源江那么大,任凭谁死在里面都不值得奇怪么…”

作为约露梅达尔法师象征的,那枚黄铜色的戒指,在我这里也是有的。

尽管目前它已经派不上太大的用,我也不会认错:显然,这女人也是约露梅达尔家出来的法师。

展台旁放置的与她相关的物品并不多,就只有一只用明艳黄布包裹着,尖锐曲折风格别致的金属制触媒,以及一本从中间翻开,内容全部模糊的深绿色封皮笔记而已。

札埃苏对这件展品的概述内容也相当简略,只写了她名叫派维蒂撒亚约露梅达尔,此外再无描述。

唔,撒亚么…原来这位派维蒂女士跟库坎还是一脉的?

却是不知她法号叫什么,又究竟是哪个时代的人…我不禁产生了些许联想。

噢,对了,这边有灵之术的气息,是那个把我注意力引过来的,可不能忘记找。

我接着端详起她的脸。

派维蒂女士那深紫的眼瞳一直注视着前方,仿佛还能焕发神采,她就这么与我对视…

和重塑身体过程中出了岔子的库坎不同,派维蒂应该是来头比较正统的约露梅达尔法师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尽管生前是法师,或许具备些特异,但这副躯壳里已然没了灵魂。

饶是生前再怎么厉害的人,这会儿也并不可能再恢复生动。

即使得益于札埃苏的防腐添加技术,看起来足够鲜活,她终究还是具尸体罢了。

根据我的标准评判,十岁以下都是儿童,到十六岁为止算少年,再到二十四可以称青年,再往上便是成熟、成年——

那么这位派维蒂女士,死的时候就属于成熟这个级别。

其实她看着很年轻,不过她的…气质如此,我也只能按照感觉来评价。

年龄和外表可不一定挂钩,库坎就是个实例啊。

从其外表上的姣好,以及死后仍存的,那份自内而外洋溢着的稳重与知性即可观察出来,派维蒂女士生前日子过得很不错。

不谈锦衣玉食,起码也是养尊处优的。

应该说这样的生活条件,是远超光界平均水准,比馆里其它那些饿死的藏品高到不知道哪儿去了才对。

自当如此——不然派维蒂也没法养成这样好的头发、面容与气质嘛。

果然正经灵之术世家出来的就是不同啊,这生活水平真是羡煞旁人。

当然说句老实话,这里最吸引我注意的并不是她整个人,而是一块印在派维蒂右边靠下脸颊上,在她死后至今仍然在散发灵之术气息的发光纹路。

这图样由数条紫色的线条构成,看起来既像是花,又如同爪痕。

但,这并不影响她的容貌,与其面庞相得益彰。

“果然这个是法术,只是它究竟有何作用,还尚未可知。”我感受着派维蒂脸上似花似爪符文残留的气息,若有所思。

这可是货真价实,名门出身的法师,她从小到大的积累得有多少价值…

对于近在眼前的法术技术,我要说不好奇,那是绝无可能。

法师修行重点虽然是靠个人,但有道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啊。

我想世家内部总不可能都是埋头苦修吧,肯定得有互相讨论的环境。

多参考旁人的成果,促成自己的进步阶梯,这是很正常的事。

只可惜对外人而言法师本就不太好遇见,现在光界又是在闹末世天灾。

除了在岩谷堡遇见的自尽老头,库坎还有至人老腊肉铁悍只斤,我就没见过多少有关法师的踪迹。

想不到在我纯粹将此刻当作闲暇时光,消遣般参观博物馆时,倒能发现意外收获。

撒亚这一脉的主打,是那种人道相关的修法。

这要是练得好了,想必能补全我身上缺乏的手段。

然而生死之间的隔阂极大,派维蒂的魂可是早就散了,我的有限未来读取在这种情况下也是无能为力的:

即使设定足够多的条件限制,能读取到的可能性也实在太多,想要些有用的信息都没处寻。

“札埃苏老兄,这边这位是…”我拉长了声音,把作为馆主的札埃苏唤过来。

我是不懂派维蒂身上还有什么挖掘之处,但总该有懂行的可以问,不是么。

“来喽…哦,想问这位法师女士的事是吧?”札埃苏应声走近这边,自然是看懂我的意思了“她呀,死得很干净,连点半外伤都没有。我最初找到她时都误以为她还活着呢…不过检查之后我也就晓得,她确实是死了。派维蒂这名字,还是从她的遗物上发现的。要说法师,还是很神秘的,本人都没见过几次啊,除了以前看到宫里的供奉高手,也就是秽完法师你啦…”

“咳,言归正传,法师个个都这么神秘,我也没法弄清楚这位的多少事情,只能收敛整理一下当时在她身边的遗物,就这么放进展台;嗯,虽然连这位女士是怎样丧命的都无法知晓,有些遗憾——不过想想,被隐瞒在未知当中的死亡真相,不也别有一番美妙么,哈哈!”札埃苏这么说着,顾自又笑了起来。

…看来把期待放在他身上是我的问题,这样想来,目前是指望不上搞清楚派维蒂的事情了。

再不舍地看了两眼,四人继续着参观之旅。

又是各路来头的展品在面前划过——

南荒的识骨者老太婆、背着破筐脖子折断的采药姑娘、冻僵的雪原猎人、胸腔大开的水匪…

不过在经历了值得留意的事情后,再看各种丧命的家伙也已经提不起我的兴趣了。

兴致着实是个不好把握的东西,哪怕是我自己来,都没办法搞懂自己的心情变化。

观赏的趣味大减,哪怕是被机关弩陷阱暗算的盗墓贼、遭雇主卸磨杀驴的佣兵、失足落水一尸三命的孕妇——

对,札埃苏把这三个放一块展出——

就算是这些,也挽回不我的闲情雅致了。

哎,没法子,既然乐子没了,害得我满心都是“学好灵之术才能更安稳地去杀恶魔”的念头乱晃荡…那还是琢磨正事得了。

话说到这儿,我看也是不用再嫌尴尬什么的,再加上札埃苏也不是什么绕弯子的人,便把早就准备好的问题开门见山道出:“老兄啊…诶,对了,你这炼金的手艺是在翡棱哪儿学的来着?实在是了得啊,这些展品都跟还活着似的,做得太好啦!”

他闻言后也是喜不自胜,便未藏什么私:“这个啊,倒也没什么不能讲的…不过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是做着梦把炼金学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