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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为了超出刺骨的掌控，她换了专属于骇德枪的战法，以近打远。

尽量不让刺骨有空施展死术…马达蕾虽不能控制死亡，但死术一旦有流动的趋势，便可以被任何人观察到，她就趁着这个短暂的间歇强攻。

而刺骨又怎会轻易被预料，她这时成了枪盾齐出，无惧骇德枪的攻势…随后死棘扎向马达蕾，却再次遭到骇德枪护身之效的拦截，没能破防。

———

一个人是灵魂，一个人是躯体，本该合一才对…可此刻她们正在厮杀。

直到躯体的她杀了灵魂的她，除非灵魂的她令躯体的她咽气，否则这场决死的对局就无法迎来终焉。

她是谦去寺收养的孤儿，她是神教圣女雅丝兰莉娅的教姊，她是以“马”这个前缀的家族最后的一员——

当然，她也是江湖上曾将要开始有名的不败传说。

个人的经历塑造了个人，那么在流渊之下的这副躯体，肯定是“马达蕾”没错…

但她的灵魂在死后被巡回神殿的祭主召出，作为灵体与秽完、塞莲并肩作战，来到此处…

这又如何不是“马达蕾”呢。

这样的复杂，种种的纠结，她们无论哪个都心知肚明…在知道彼此存在的同刻，这个问题就已经涌现在眼前无法忽视：

到底哪个才是她？

只可惜在思考生命、自我等问题的方面，她们都不怎么拿手…

终究，真正适合她们解决问题的方法，还得是生死之分。

———

当！

——交锋间，黑与白之枪不知多少次相撞，马达蕾与刺骨的视线亦也对碰。

根本没有停止之意的攻防回合，在眨眼的功夫就能轮换数次。

以双方所具备的杀伤力，不管是谁先显出颓势，被抓到破绽，都得成为决定性的疏漏。

虽然马达蕾灵体受到死术不间断的侵蚀，已经出现开裂，但刺骨感到了“累”正从躯体各处袭来。

还远没有到精疲力尽，不过刺骨也是察觉出来再这样持久战，对自己很不利。

灵体不会累，直到崩溃才会朽坏，但实体之躯的刺骨尽管复活后身体产生奇特变化，也着实赶不上灵体的这份特性。

叮！

刺骨别开从马达蕾手心冒出的枪尖，她挥手撒出一片高浓度的死妆，沾向马达蕾的脸——

哗…

呲！

无色偏黑的死亡扑了个空，只将街边茶馆的门给灼成黑灰。

——已经吃过这招的亏，马达蕾可不会在同样的地方中招。

感到不适合继续纠缠的刺骨抓住空隙，向着茶馆内部发动了死相穿游。

“想躲？”马达蕾见刺骨已然混进茶馆内不知何处，立即恢复骇德枪原本的姿态，抄起枪，勇中带慎地闯入其中…

这家茶馆内桌椅皆翻倒，早就不存在会来此用茶的顾客。

此时马达蕾冲进来四下望去——根本没有人的踪影。

茶馆内部还挺宽阔，想来在过去曾相当热闹，为了支撑这大场面，里面可设了不少柱子。

…刺骨藏到哪儿了？

在建筑物内，街上的骤雨声减小许多，使得马达蕾时不时就可以听到些轻微的嘎吱声…

在那里！

寻到了刺骨的方位，马达蕾当场触动骇德枪，将锋锐的枪丝穿过桌椅板凳，挑碎茶碗茶壶，朝那边激发过去。

数道枪丝在昏暗的环境下闪着纤细光芒，将茶馆内设钻了个乱七八糟——

呼！

而迎着这些枪丝飞来的却是同样锋锐且死气惊人的半透明长枪…那是刺骨先前用过的死锥，只是到现在此招威力已经更上一层楼。

并且在马达蕾灵巧闪身躲避之后，茶馆暗处换了个方向又飞来一道死锥，简直毫无间隔。

“近的不行就换远的么…不愧是我。”马达蕾贴在地上翻滚着躲掉这轰击。

地上当场留下了尖锥形的漆黑坑洞…死锥的威力非常凝实不扩散，绝对碰不得。

翻滚后马达蕾也收起先前的枪丝，直对着死锥打来的位置还击——

———

这样在小地方敌暗我明地打，可不行啊。

那种法术什么的还真挺麻烦…我自然是能够看出来我的打法：

活人终究会累，灵体却没有疲劳。

她肯定也注意到了这点，才会想换个战场吧。

既然如此，我可得破了这个打算！

多亏札埃苏了，仅仅是一小瓶炸药就能引发那么大威力…我从身上抽出一瓶药剂，往打来飞枪的那根柱子的方向快速投掷——

———

咚！

咵嚓！

火与烟冲天而起，炸断了柱子，以及部分茶馆房顶，显出垮塌的破洞。

阴雨迅速冲刷掉烟火，而从屋顶的破洞处——砸下来大团格外膨胀的死妆！

刺骨精确把握了爆炸的空隙，还借助这机会跑到了高处方便发动打击。

砸下来的攻击正是死妆，但这次它却像是沸腾了一样，在原地乱扭乱弹，简直有要炸开的趋势。

见此的瞬间——

咬着牙，马达蕾硬挺灵体有点开裂的头皮，飞速溶解骇德枪护身——

接着在暴躁死妆将要爆裂的刹那，跳跃到其正上方——

嘭嗤！

她这是要借助那冲击力，将自己也扔到屋顶！

以骇德枪硬扛刺骨手上愈发危险的死术，实在是冒险，可鳞甲老爷子手艺果真值得信赖——

她成功了。

屋顶上，都已非绝佳状态，多少有些狼狈的二人凝视对望一眼，随即再次展开轰动全街的激战…

———

死相穿游在翡棱城里的移动效率极高，但马达蕾毫不疲倦，以体力优势依旧能紧追上去，未有落后。

死术之威势也难掩爆破的震荡，她们奔走相斗，将所经之处瓦片掀得四分五裂。

因破损严重垮塌的房梁、失去遮盖而被雨幕浇灌的房屋实在太多。

奔走激斗，两道身影从古原路向着下城区围墙移动…

她们渐渐跳回了翡棱大道，对这座保存完好、充满历史韵味和文化价值的古城造成了不可抹去的损害。

枪丝划掉房屋外层的浮雕，臃肿发涨的大片死妆将半面墙都销毁，导致楼栋不稳…

见招拆招，抬手预判，虚晃一枪…

她们的交锋里，满是明枪暗斗。

只是论心眼，在本就一体的二人之间，其实也根本玩不起来就是了。

到最后——

唯有实打实的硬拼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