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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启问道：“这些年李子豪怎么成绿城省总经理的，怪牛逼。”

韩成：“我了解打听了，听说李子豪是复旦毕业的，然后去国外休斯顿学管理，回来后一入职就是市级经理了，干两年后就成了省经理。”

韩成：“人不是说，想成功得走很多弯路栽很多坑么。为什么感觉李子豪很顺利似的。”

程启目光涣散，一个记忆从大脑蔓延开了。

初中，程启第一次叼着烟把李子豪堵在墙角，李子豪瑟瑟发抖的和程启说了一段话。

【程启，我知道你，你爸是个瘸子。你这样的家庭，想要彻底改变你必须要好好学习才行！】

程启把李子豪打了一顿，因为碰触了他可怜的尊严。

回想起来。

当时李子豪的眼神很真挚，清澈，坚定。

程启心想：李子豪真聪明啊，初中时候就有了那么高的觉悟，怪不得他成了绿城集团的省总经理。

程启笑了，笑的有点傻，他回道：“可能是因为他努力读书的原因吧。”

“是啊启哥，你说当初咱们为啥就不努力读书呢！真他妈后悔，当初咱要不用那钢管敲张胜，咱要好好上学，兴许活的没这么难了。”

韩成愤愤地说着。

这顿饭不知怎么结束了的。

两人都很晕乎，韩成知道程启的难，上厕所间把账结了。

饭后已近凌晨。

程启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昏黄的路灯像扯魂的鬼，把程启的七魂六魄扯了出来。

被主管赶走。

父亲身体弱每个月都要花钱。

母亲佝偻着身子在饭店刷盘子刷碗。

和自己相处了十二年的对象跟了别人。

三十多了婚还没结。

程启心想这生活怎么过得这么苦啊。

【小启啊，给你起这个名字是想让你杨帆启航的，你以后要比别人走的更远才行啊】

【小启，好好学习，好好学习才有出路】

【你看看邻居家的张玲，人家考试能能拿双百分你为什么不行？】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混账儿子啊】

【完了，程家没以后了。你就混吧，早晚有一天你得进去】

【你表弟被你舅棍棒子逼着上了个专科，现在也考上公务员有车有房了，滋润威风的很】

【你李叔家的儿子在华为，听说一年七八十万哩，人家媳妇儿可漂亮了】

【你要是好好学习，咱们家也不会这样了，你不会到现在都还娶不来媳妇儿】

父母的絮叨声由远及近。

“是啊，我他妈要是好好学习，也不会过成这熊逼样了！”

“对我和韩成这种普通人来说，学习真的大概可能是唯一的出路了。”

程启借着酒劲心里狼嚎着。

突然的。

程启感觉周围的马路变成了一个圆盒子。

四面八方汇来的声音还荡着回声，是这样地喧嚣和吵杂。

路灯下奇怪的出现了一个书本，封皮上写着【七年级语文】几个字。

是哪个学生把它扔在这儿的啊。

路灯的昏黄光芒散射在书本上，为它渡上了一层金芒。

程启走过去，蹲下身子如捧一篮金砂似的。

虔诚的，小心的，像捧起了自己的悔恨和悲哀一般把它捧了起来。

金芒将他笼罩。

隐约间他的大脑响起了一道声音。

【那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