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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豆子的声音渐渐由高亢转弱，剩下的豆子不论数量，已由眼睛可断单双，众人都在用自己的目光在心里将它们两颗两颗扒成一堆。

“单！单！单！”随着人群中第一声喊，尾随发现的人也兴奋地大叫，其实大概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内心究竟是希望单还是双。

姒水、老者和秦言昼的目光一直盯到伙计把豆子扒到只剩那最后一颗。

“单”，尽管众人已提前喊叫过，但当伙计亲自开口认证这激动人心的一刻，全堂都鼓掌喝彩。

老者似乎并没有因为输了红豆局而难过惋惜，他双手抚银将它们推至姒水面前，“你赢了”，老者叠掌起身对姒水作了个礼，吓得姒水也赶紧作礼。

好几大锭银子啊！根本没有犹豫，姒水从中挑了一锭相对小的，其余的推了回去。

围观的人被她这一动作整懵了，都安静下来，看这缺心眼的姑娘怎么发疯。

“老伯，我只要这一锭。”

老者似乎也不奇怪姒水的举动，只慈眉善目地看着她。

“傻啊”，有人扯着姒水劝导：“赌坊的规矩，赢了就是你的，全拿上！”

“就是”，本来还眼红数个红豆就赢几大坨银子的人见这姑娘脑子有点宕，都纷纷鼓动她把银子拿走，“他的钱可不轻易得的！”

姒水把银子装进荷包，系牢带子，朝老者作揖就要走。

“姑娘留步”，老者叫住她，“今日赌运这么好，不再多开几把么？”

“来，跟我来！”人群中不断有人嚷嚷：“我有银子，你输了，欠着，不收利息！”

“我，我，我”，有人已占领桌边，“今儿就图一乐呵！”

“今日已赌两局，事不过三，不敢挑战天意”，姒水朝老头拜别。

出了门，帝都吹来凉爽的风，绷紧了的姒水整个人松懈下来一屁股瘫坐在了赌坊门口的地上，秦言昼揪都没揪住。

“我看你明明从容得很，看上去是行家”。秦言昼把背篓放在地上，姒水忙抓过去抱在怀中，整个人瘫挂在上面。

她在背篓上蹭开脸上围的布，呼吸了一口自在的风，朝秦言昼摊开双手，掌心的汗已成一滩水。

“我简直是在作死、玩火！”姒水有些后怕，明明整个过程都是安全的。

原来她紧张成这样，秦言昼一点也没发觉，“为什么说赌了两次？”

“第一次，赌那老者会来跟我赌。”

“你希望跟他赌？”

“我猜他不缺钱，看重的也不是钱”，姒水在慢慢恢复着体力，“这样，我赢了他的钱他才不会追杀我！”

哈哈哈哈……

秦言昼大笑起来，没想到她的理由这么可爱，要知道她身边可是跟着禁军大统领的。

秦言昼这突如其来的大笑看傻了姒水，她没想到她会这么笑。

“将军府穷成这样了么？”秦言昼敛住笑，朝向一脸呆瓜样的姒水。

她撇嘴点头，“是真的很穷！”

她的表情让秦言昼再次哈哈大笑，姒水就着她的手站起来，秦言昼挎上背篓，两人朝将军府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