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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方皓一身素衣，一手提着一坛子酒，另一手拿着一个黄纸包裹，俨然是一些美味吃食，他眼睛里微微震惊，眨了眨眼之后欣喜说道:“我连夜赶路，打算给你小子一个惊喜的，没有想到险些和渊弟你撞了个满怀。咱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呀！”

燕云渊脸色微变，却没有立刻搭话。他本做好离别打算，却没有准备好分别的话语，所以他没有上楼，没有去见那个苦苦等待的女子。

只是，他没有想到竟天底下竟然有如此的巧合。开门之后竟然遇到了方皓，遇到了这个心思敏锐的结义大哥。

他不善与人分别，也不想给人留下任何希望。

只因这一趟，他自己心底着实没有多少把握。

不想死别，更不愿生离，徒惹伤悲，他选择自己一人独自承受这一切。

片刻之后，他并未发现那个熟悉的娇小身影，他一眼就发现了问题所在，反而淡淡询问道：“清儿呢？”

“她呀！天赋异禀，连闯三关，最后被观月派收入门中，太上长老收她作师妹。你是不知道，那观月派还承诺呀，日后会奉她为圣女，说不定以后她还能执掌观月派呢。”方皓兴致勃勃，唾沫横飞起来，恨不得说上了一天一夜。

可他很快就停止了言语，只因他发现燕云渊的意兴阑珊，还发现燕云渊眉头紧皱，脸上隐隐有愁容。

他再看了一眼燕云渊一身黑衣劲装的打扮，若是再佩戴上一块黑布巾，遮挡住面部一二，俨然就是月黑风高的刺客打扮。这般黑色衣裳并不少见，可是此时出门，倒是容易引得一些误会。长安城不见太平，

沉默片刻之后，方皓眉头微挑，有些担忧地问道:“你这打算是做什么去？”

燕云渊连忙将长枪收在身后，笑着随口解释道：“院子里太闷，打算出去走走。”

只是那笑容太过勉强，方皓一眼瞧出不对劲，心底那丝担忧更甚，他也是开玩笑问道：“怎么着？路上有歹人，所以连照胆银枪都要带上？”

“多日里没耍，今晚拿出来练练。”燕云渊这一次便是笑也不笑，脸上终于是浮现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来。

方皓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明白这小子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竟然是这般地不近人情起来。

他也不再问道，而是举了举双手的美酒与佳肴，笑着提议道：“走，渊弟，咱哥们今晚且喝上两杯。”

这份笑容足够真诚，可偏偏燕云渊无动于衷。

夜已深，人皆静。

酒坛有几分重量，方皓只觉双臂有些发酸，他缓缓放下双手，低着头陷入了沉思。

燕云渊身上并未携带任何包裹，他仅仅是换上一身黑衣，拿着照胆银枪便要出门而去。

哪怕是面对自己最爱喝的美酒，燕云渊也不伸手去接，哪怕是自己这位大哥提议喝上两杯，这小子也终究是不发一言，冷眼相待。

这还是自己所认识的渊弟吗？

这还是平日里对自己无比恭敬的燕云渊吗？

这小子究竟怎么了？中了邪不成？

方皓的脑海中思绪不断，最终，他眼珠一转，再次看向燕云渊之时，竟然是大惊失色起来，他有些骇然问道:“你这是打算不辞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