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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云海言语坚定而自信。

“未来，为了生计，父亲的疾病，云海和弟弟妹妹要娶妻嫁郎，还是要有一些家底的，必然也会做一些小生意。现如今，父亲和云海，已经把手中最重要的生财之法，献给了族中，而且，我们交出的每一个方子，从开始经营开始算，三个月后，便只要一成的利润。那么，也请各位族老高抬贵手，以后我一家所做那些微薄生意，无需按分成上交了，各位族老以为，意下如何？”

这……

书房中的族老们，又开始运转他们那八百个心眼的脑子了。又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秦风宜对他这个儿子所说的话，整得一愣一愣的，万万没想到一个染布的方子，居然让他考虑了那么多，而他所考虑的，处处都是为这个家着想。

他是经历了何等的事件，才会养成如此缜密的心思呀？真的是自己病得太久了吗？把家中的妻儿都给忽略了？

秦风宜陷入了无限自责的情绪之中。

而末尾坐着的秦云波，则是对自己的这个哥哥敬佩的五体投地，星星眼都要出来了。

试问哪一家、哪一族的族长、族老，会与一个只有十一岁的小儿，如此商议事情？

现在，自己的哥哥，就做到了。

而且，哥哥让各位族老吃瘪妥协的样子，秦云波真是爱死了！

“这……恐怕，不符合规矩吧？如若往后，其他的人，都来效仿，那……家族意义何在？”

其中一位族老，首先发出了质疑。

“是呀，无族便无家，如若每个人，都像尔等这般，只顾着自身的利益，而不顾全家族的利益，试问待到尔等有事之时，家族，又为何要庇护与你？”

“无论做什么事，尔等都应该以家族为先。”

众族老七嘴八舌的表示反对，有一些，更是认为，秦风宜一家，毫无家族观念，自私自利之心，昭然若揭。

“规矩？家族意义？庇护？”

秦云海不禁露出了嘲笑之意。想到自己一家，一直以来在四房的待遇，听到这几个词，就觉得好笑至极。

“家族的规矩，父亲成为举人之后，每月的月钱，应该是最少三十两，母亲也应该有十五两。可是父亲和母亲每月，加在一起，都从来没有拿到过超过十两的月例银子。而像我们这样读书的男丁，每月都应该有五两银子的月例，像妹妹和涛哥儿这样的，也应该有二两银子的花销，到得他们可以去族学，妹妹的月钱，也可以到达三两。但是，我们四兄妹，一个月，加起来，也只有五两银子，有时候，甚至会更少。请问各位族老，每月这个时候，族老们可有人，去帮我等讨回一些公道？要求祖父祖母，一定要按族中规矩来？族老们是否算过，是今日族中，借予我等的五百两多，还是一直以来，尔等纵容祖父祖母克扣我等的银子多？”

秦云海抛出一连串问题。

“到得长期以来，我等，受到打骂，虐待，甚至，我父亲，变成如此地步，妹妹早前，差点死去，娘亲的膝盖，被迫跪在尖利的碎石瓷片上时，请问各位族老，是否有人，去劝告过一句，家族规矩，不得相残！”

“听闻五叔说过类似的话，在此云海都也想斗胆问一问各位族叔：我父亲是庶子，可是，成为庶子，是父亲的错吗？他如今被害的疾病缠身，甚至可能命不久矣，是父亲作为庶子，应该承受的吗？那么云海再次斗胆问各位族老一句：既然庶出是罪，生来作何？既然家族无法保护子女，那么，家族意义……又在哪里？”

当妹妹，当时引导自己说出这些话时，秦云海觉得，长久以来的观念，都被妹妹的这一番论断，给震碎了。

长久以来，晚辈不议论长辈对错，不可说父母的不是，不违背族中的利益，是秦云海一直以来，所遵循的。

但是，妹妹却说，这未必是对的。我们不应该做一个没有思想的傀儡，而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对这就是对，错就是错，并不是他是长辈，就一定是对的。

原本，秦云海心中忐忑不已，不知道，这些想法，说出来后，会有什么后果。但是，当适才，众位族老纷纷指责他们之时，秦云海忍不住，把这些心中压抑着的话，一股脑的就说了出来。

众位族老听闻后，有部分人，都露出了羞愧之色。

是呀，家族，似乎从来没有庇护过他们，他们又怎么会事事都想到，以家族为先呢？

“云海知道，不应该妄议长辈，在此，云海向各位长辈族老们表示歉意。云海刚才失礼了！”

说完，秦云海又站了起来，团团的向着各位族老就是深深的一礼。

“但是，这个家，既已分家出去，那么终归，我们家还是要有一些话语权的，而不可因为，我等是晚辈，就不能发表任何意见。”